一头站着的是豺狼虎豹。她赶紧伸手推了推刘峥儿，示意她先进办公室去躲一躲，但秦彼得的妈妈却径直冲了过来，声音阴森森道，

“怎么，原来你们两个人是认识的？”

孙应枝只得硬着头皮地回答，“认识，我们俩是朋友。”

秦彼得的妈妈好似有些晕眩，神色纠结了许久，但看着刘峥儿怯生生的脸，她忽而就怒不可遏地嘶声道，

“哼！怪不得啊！同样都是勾引学生爸爸的老师，怪不得你们俩能做朋友呢！”

刘峥儿原本已经默默退到了办公室门口，但听她说话如此恶毒，忍不住就怒火中烧道，

“你冲着我骂就好了！反正你骂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孙应枝她又没做错什么！她和林先生谈恋爱是男未婚女未嫁的，你凭什么说三道四的？”

“好啊，你说冲着你骂，我就冲着你骂好了！”秦彼得妈妈好似被激怒了一般，连儿子的书包都丢在了地上，一对眼睛烧得血红血红的，可怖极了，

“你做狐狸精你居然还有理了？你勾引彼得爸爸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是一名人民教师吗？他爸爸……他爸爸后来还是经常不回家，也不关心我们母子俩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哼，我真怀疑你们这对狗男女根本就没分开过！是不是你这点破事儿，还要我在育英小学也传个遍儿啊！”

秦彼得妈妈连珠炮儿地吼了一大串儿，陆陆续续有其他老师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不明所以地张望着，刘峥儿在众目睽睽之下难堪得几乎要掉眼泪了，孙应枝赶紧推着她就往办公室里躲。

“你，你别跑啊！”秦彼得妈妈却激动得一把上前抓住刘峥儿的手臂，“不是心虚的话你躲什么躲呀？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你是不是还没有和大卫分开！你们俩是不是，还偷偷见过面了?”

孙应枝急了，想把她俩拉开，但是万分激动的彼得妈妈却狠狠一甩，居然把脚跟不稳的孙应枝径直摔倒在地上！

“喂你够了啊……你够了！”孙应枝被摔得屁股生疼，一时半会儿居然站不起身，但嘴里还是喃喃地朝着彼得妈妈喊，无奈疼得喊也喊不大声。

却是忽然，一声尖利的孩子的喊声径直盖过了孙应枝的喃喃，

“妈妈！你够了！”

那声音让所有人都停住了，齐齐看向刚从楼梯上来的小男孩儿——秦彼得，他急匆匆地跑过来，扶起了摔倒在地的孙应枝，一双大眼睛满是泪水地看着正和刘峥儿扭打的妈妈。

他哭道，“妈妈，够了……够了啊……你别再……别……求你了……”

孩子咿咿呀呀地，始终没有说清楚什么，只是反反复复地重复着‘够了’‘别’‘求你了’。可能一个一年级的孩子无论再怎么早慧，终究无法描述此刻内心的复杂感受吧，但他的眼泪却让妈妈瞬间就放开了刘峥儿。

起初他只是抽抽搭搭地哭着，小小的肩膀一颤一颤的。而当妈妈冲过来紧紧抱住了他时，母子俩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起来……

刘峥儿赶紧过来拉孙应枝，孙应枝的目光却定格在秦彼得紧紧握住的小手上。他一边哭着，一边紧紧地拽着手里头的钢笔——那支林熙送给他的离别礼物。

“妈妈，你别再……就连林熙都要转走了啊……妈妈，妈妈我们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