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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长辈语录(1 / 1)

“谢谢你。”她发来一个动画表情,是只正在鞠躬的简笔画猫咪。

贺青砚缓了两秒,将手机拿起来,指尖悬停在对话框,“不用谢”三个字迟迟没发出去,担心这样太冷冰冰,会让她敏感的心脏难受。

于是他填充了内容,用以表达他有温度的关怀:“不用谢,伤口还疼吗?”

对话框刷新,弹出来一张图片,是冯露薇对镜自拍的背影。

她换了一条白se睡裙,后背是雾蒙蒙的白se蕾丝,露出受伤的那块,一道斜斜的凝固血痕周围晕出红肿,似乎被水泡过,在她身t上突兀盘亘。

少nv夜晚ygsi的一角,被她轻轻拾起,折成锋利的纸飞机,扎入他掌心。

“我刚才洗了澡,好疼呀,我要不要去医院?”她问道。

贺青砚顿了顿,神se未动,回复她:“不用担心,你的伤口很浅。”

输入框光标跳动着,数他流逝的时间,贺青砚又发去一条:“不要随便发这样的照片。”

信息刚发送成功,她发来一张更近的特写图,几乎能看清她年轻皮肤的纹路。镜面涂满雾气,被她的手抹开一些,只照出她的脊背。

十几分钟前他碰过这里,伤口的长度大约两个指节,深度不超过一毫米,他的指腹按进去,感受到伤口皮肤分开一道缝隙,轻轻夹住他的手,像悄无声息的吮x1。

冯露薇的回复很快追上来,急匆匆地往他眼底弹。

“对不起,我以为你要看看我的伤口。”

“我打扰你了吗?真的很对不起。”

两张照片被她撤回,对话框多出两行空白,可以想见她仓皇失措的脸。

“没有打扰。”贺青砚有点苦恼,他好像无意中又伤害了她。

她误会自己打扰了他,就像误会他不喜欢纹身,立即作出反应,要将这些东西抹掉。

“这是ygsi照片,最好不要发给别人。”贺青砚很少打这么多字,耐心地和她解释,“我没有讨厌纹身,只是社会对不同身份的人,有不同的要求,所以我建议你姑姑洗掉纹身。”

他发送完,对话框一时没动静。安静的屏幕逐渐熄灭,贺青砚看见自己的脸,短暂失神后自嘲地笑了。

“安慰”是他人生中的陌生课题,丧失共情能力的人难以攻克。是他太贪心,感受到珍贵的怜悯后,妄图将怜悯转化为共情能力,像个正常人表达情感。他迟钝的心脏y过石头,感受不到世界的棱角轮廓,尝试成为一个柔软的人,好像又笨拙地失败了。

“我没有发给别的男人,我只发给了你。”冯露薇说。

贺青砚再次蹙眉,目光为“男人”这个不妥当的措辞停留。

“因为我觉得你在关心我。”她又说。

贺青砚指尖松动,他没必要为一个错用词汇纠结,“你是冯毓伊的侄nv,我关心你是应该的。”

还应该说点什么呢?贺青砚十分生疏,不知道如何用语言表达关怀,他点开浏览器,搜索关键词“长辈”“寄语”,搜索结果蹦出来,密密麻麻的文字,他仔细点开去看。

“祝宝贝长命百岁,越长越聪明,越长越漂亮。”

“我的小公主,娇yan的鲜花,已为你绽放。”

“我叫太yan每天把幸福的yan光洒在你身上,我叫月亮每天给你一个甜美的梦境。”

“宝贝,你一笑,我的世界都亮了。”

……

贺青砚更沉默了,他知道这些话绝对不适合他来说,像个刚学会写申论的学徒,将语录里的关键词拼接重组,再发给冯露薇。

“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我,需要我帮忙的可以直接说,不用担心打扰到我。”

屏幕另一头,冯露薇看见这句话,反而闷闷不乐。她被当成彻彻底底的晚辈了,冯露薇意识到这个致命问题,从床上坐起身,胡乱抓一把头发。

她把贺青砚称作“男人”,目前为止从未用敬语称呼他,可他还是把她当成小孩,在他眼里她不足以成为一个有x魅力的nv人吗?

冯露薇有点急了,努力想办法,忽而想到她遗落的内k。

“我真的可以直接说吗?”

她留出几秒空白,演绎她的忐忑,再接着说:“上次在你车上换衣服,好像把内k落在车上了,希望没有造成姑姑的误会。”

贺青砚很快回复道:“没事,别担心。”

手机上再无新消息。冯露薇彻底傻了,面对平静的聊天框,头一次对男人手足无措。

他轻飘飘揭过,仿佛冯露薇遗落的内k,和喝完的水瓶、用过的纸巾一样,只是一件杂物。

汽车驶入大院,何钧从副驾驶下来,绕到左侧开车门,看见贺青砚手中似乎攥着什么。

“青砚书记?”何钧轻声提醒他,“到了。”

慢了几秒,贺青砚才做反应,“噢。”

他将手里团着的东西,随意塞入西k口袋,似乎是一块白se棉布。

几分钟前,贺青砚从后座两块坐垫的缝隙里找出来,一条纯白se的nv士内k,毫无疑问是冯露薇的内k,几乎没有nvx坐过他这辆公务车。

那天她在车上换衣服,栗城文旅局送来送来一大箱文创样品。待她跳着下车后,贺青砚让人将样品放在后座,以便他在途中查看。

箱子确实很重,将坐垫压出一个浅坑,她的内k大概也被压进更深的地方,今天他有心去寻,才重见天日。

内k在他掌心,贺青砚没有细看,目光落在上面仿佛是一种冒犯。

她为这件事忧心忡忡吗?贺青砚想着,车门开了。他无法堂而皇之攥在手里,脸上没有异样,像塞一块手帕似的,平静地将nv孩的内k塞进口袋,上楼梯时隔着布料摩擦他的大腿肌r0u,类似她的手指刮过他的皮肤。

贺青砚顿足,转而往浴室走去,把这方褶皱的棉布ch0u出来,内裆布料外翻,能看见一小块清晰的分泌物痕迹。

他默默看了几秒,意识到自己正在想什么,面sey沉地将它搁在脏衣篓旁,找不到它合适的去处。

从她身上褪下来的,似乎是她身t的一部分,即使这块破布完全没有她的t温,贺青砚认为他不能随意处置,不能将她的一部分扔进垃圾桶,被野猫、野狗或来路不明的人拾走。

值得庆幸的是,他的身t没产生什么夸张的反应,贺青砚对此感到满意。

一夜梦醒,他在日出后起床,照例踱步至露台呼x1新鲜空气。左面晾着一排新洗的衣物,家中帮佣已经开始工作了,贺青砚走了几步,忽然愣住。

在他的西k旁,巴掌大的少nv内k吊在空中,yan光将它洗成浅橙se,风也过来,牵着它一阵阵翻飞,拍打西k的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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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开始收费,剧情章45/千字,r0u章55/千字,更新后时限免

冯露薇确认,她没有被贺青砚当作nv人看待,这个结论让人沮丧,意味着她的复仇大计折戟,无法靠她自己搅浑这桩联姻。

沮丧仅持续了一个夜晚,她接到父亲的电话,让她坐车前往冯家新修的山庄,正在颐市新开发的矮山,海拔不过五百米左右,一座山头至多两个邻居,彼此的房子离得很远。

冯露薇坐父亲派来的车,行进在陌生的路线上。房子刚装好,院里g净且萧瑟。她下了课才出发,抵达时正好是晚饭,餐桌上没有说话声,祖父冯德昆搁下碗筷,冲她和冯炳招招手,二人便一前一后进书房了。

路过继母周琳时,冯露薇回头看了一眼,nv人正拿汤匙,玻璃种翡翠镯在她手腕骨处晃荡,也抬头看了冯露薇一眼,目光重重留在她身上,心有防备。

冯露薇便看着她,嗤笑一声,扭头跟着冯炳走了,身后传来碗碟相碰的响声,力道有些失控。

无人在意这样的小cha曲,原配夫人的最后一个孩子,与第三者转正的继母合不来,是最常见的事,冯炳头也不回。

书房的门关上,祖父和父亲左右坐着,与冯露薇面对面,顶光盖在他们头上,两个男人的面孔融入y翳,对她展开一次会审。

“你姑姑和贺书记相处如何?”

冯露薇答,“不清楚,他们很少约会,也很少在家里。”

“唔……也是。”他们没有异议,转而嘱咐着,“让你来这里读书,是有用处的,你是晚辈,偶尔提点要求、见面吃饭,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你懂得吗?”

冯露薇眨眨眼,问:“我独自约他吗?”

冯炳便继续解释,“你姑姑忙得脚不沾地,你有事尽管去找贺书记,这是帮你姑姑创造联系,至于要不要单独……”

“最好不要。”祖父否决了这种方案,他向来是一锤定音的那个,包括决定在冯露薇满月时溺si她,“这是大忌。”

冯露薇呼x1一轻,听到了迄今为止最重要的情报——原来他的上一段联姻忽然中断,是因为对方想将小nv儿送去做情妇,留下彼此制约的把柄,贺青砚快刀斩乱麻地结束联姻,这成为他的底线。

她脑海里两根弦搭在一起,不再感到苦恼。贺青砚并不将她当作nv人看待,这算不上阻碍了,她只要让贺青砚认为冯家如法pa0制,在他的底线上来回踩踏,只要她说想成为他的情人,联姻的红线就会被她踩断。

“我应该经常找他帮忙吗?”冯露薇声音放轻,还是能听见自己克制的激动。

“对,是该这样,学校里大小琐事找他帮忙,小孩子嘛,不会有人怪你。冯毓伊委托他照看你,也是我们的主意,要抓住机会。”

他们越发焦急,婚姻和结婚意向有本质区别,半年前贺青砚突然提出推迟,日子便遥遥无期。最近有声音传来,颐市可能要划入新经济特区,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贺青砚,是最好的接任者。这一站坐稳后,他再往上走,显然是回到北京,回到贺家的沃土,冯家即将高攀不上了。

话题终于回到冯露薇身上,“你姑姑这事儿成了,你也沾光。你想想你三个姐姐,都嫁得不行,你得嫁得好一点。”

冯露薇笑得乖巧,像货架上被扫描的商品,“好,我会去找他的。”

穿过两栋房子之间的连廊,冯露薇看见新修的花园,工人正在搬运花苗。

花园竖起铁艺围墙,青neng的藤枝刚攀上它,等到盛放的季节会很美。冯露薇走到秋千旁坐下,双脚悬着在空中荡,看人们往地里种光秃秃的花苗,等她的司机进来接。

她没听见汽车的声音,倒是听见一行人说话走动的嘈杂,声音在秋千后停下,目光注视着她。

冯露薇回头看,她继母所生的弟弟冯智麟,站在一群年轻男孩nv孩中间,并不友好地看着她。

“这是谁?”有个男孩问道,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深深停留。

“这就是冯露薇。”冯智麟冷冷笑了声,转头往花园去,身边的人随他呼啦啦走了。

片刻过后,脚步声再次停在冯露薇身后,一道拉长的影子从后盖过来,冯露薇垂眸看影子,是个男孩模样,她跳下秋千转回身,看见方才询问她姓名的男孩。

男孩穿着一套运动衫,声音很低,险些被晚风盖过,“别去花园。”

一句话后,他匆匆跑开。冯露薇疑惑地皱了皱眉,想起接她的汽车迟迟未到,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被冯智麟拦下了。

晚风温柔抚0她,冯露薇笑笑坐下来,想看看他能有什么把戏。

她没有等太久,花园就在她的斜前方,工人们陆续走出来,纷纷摘下劳保手套,意味着他们的工作结束了。

尔后花园传来小猫的叫声,低伏在地上,可怜地唤着她前往。冯露薇心知肚明,这是一段循环播放的录音,她被提醒别走入花园,却仍然无所谓地走了进去。

啪地一声,铁篱大门落锁,冯智麟从身后的灌木丛里冒出头,他的狐朋狗友们也陆续冒出来,方才特意返回的男孩在冯智麟身侧,十分不解地看着她。

“你认识吴廷吗?”冯智麟双手cha兜,踱步至她面前。

“谁啊?”冯露薇千真万确想不起来。

“你别装了,他昨天才陪你去了漫展!”一个nv孩忽然叫起来。

冯露薇觉得声音扎耳,循声去找声音的主人,看到一个全然陌生的nv孩,“你又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nv孩的愤怒让冯露薇不解,“你凭什么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今天还不回他消息。”

冯露薇拧住眉,她现在心思全在贺青砚身上,挤不出jg力搭理别人,也觉得这场面太可笑。

于是问:“你是他家人?”

nv孩摇摇头。

又问:“他让你来的?”

nv孩慢半拍,再次摇摇头。

冯露薇便笑了,毫不收敛她的嘲讽,“那么,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很难过,我替他要个说法!”

“哦。”冯露薇冷漠地看着她,“你希望我怎样做?继续搭理他?如果我和他接吻、shang,他也许会很开心,这是你想要的吗?”

“冯露薇,你别发疯。”冯智麟终于开口了,“向我的朋友道歉。”

“神经病。”冯露薇往前走,撞偏他的肩膀。

她觉得索然无味,冯智麟愚蠢的大脑也许b不过一颗杏仁。

所有的灯突然熄灭,花园沉入深夜,冯露薇行进的脚步戛然而止,夜盲症让她失去方向。

他知道冯露薇在夜里看不清,刻意关了灯,这是一次小小的惩罚,“和她道歉,我就放你出去。”

月光足够了,因此除了冯露薇,其他人都能看清她在做什么。她背对月光投s的方向,发尾镀一层银白se,低着头左右环顾,茫然地往铁篱门反方向走去。

“嘶……”她穿着羊皮单鞋,脚背0露,被某种东西划了一下,兴许是荆棘条,兴许是铁丝网,冯露薇看不清。

紧接着,她被人打横抱起,更看不清地面,男孩的声音响在她耳畔,“不是告诉过你,别来花园吗?”

啪嗒两下,院里的灯悉数亮起,冯露薇看见花园大门的方向,她被这个姓名不详的男孩抱着往外走。

冯智麟从后追来,脸se很难看,“划到哪儿了?”

“放我下来。”冯露薇冷声道。

她不说谢谢,也没打算道谢,垂眼看着脚背,一只手缓缓伸来,扼住她的脚踝,正要仔细查看。

“滚开。”冯露薇踢开冯智麟的手,快步往前走,“让我的司机上来。”

“你还要这样玩弄别人到什么时候?”冯智麟在身后问。

冯露薇充耳不闻,她生气的模样很明显。院子里是她沙沙的走动声,她带着淌血的脚背,步伐却格外亢奋,走到山庄大门外,拔下门口安保的对讲机,对山下的人讲,“让我的车上来!”

对讲机里滋啦一阵,犹犹豫豫回她,“冯小姐,这……”

“他们不会听你的。”冯智麟跟在身后,反而悠闲了,“你知道的,这个家里真正的主人是谁。”

几年前稚neng的少年,此刻在她眼前与冯智麟重合,他总是向她强调这句话,“冯家是我说了算。”

一而再、再而三地,以他唯一男孩的身份,当作施压的砝码,往她身上压。

“是吗?”冯露薇要笑不笑,她知道唯有一种车是山庄不敢拦的,“出了冯家你又算什么?”

现在是晚上八点,她给贺青砚发去一条消息,口吻和她的脸se截然不同,柔柔弱弱地请求他:“能来接我吗?我的脚流血了,他们不让我走。”

位置定位是冯家新修的山庄。

这个要求很怪异,一个nv孩在自己家受伤,却要卑微地求助外人。

前后不过一分钟,贺青砚的消息回过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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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男孩已经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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