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的吃了顿洗三酒,赵长卿在车上与夏文道,“长得像阿白。”
夏文笑,“那肯定好看。”
“生下来足有八斤。”赵长卿道,“也就是在先生家,守着先生是大夫,生得很顺利。”
两人有说有笑的回家,夏太太问了几句孩子的事,便让他们休息去了。
刚进九月,越氏送菊‘花’过来,说到苏先生得了孙‘女’的事,笑道,“我在乡下,消息也不灵。苏太太又惯常内全省,不然我怎么着也要送几分‘花’贺喜的。”她带着‘女’儿买了几亩‘花’田,赵长卿帮她介绍了不少生意。越氏心怀感‘激’,有了好‘花’总会先留给赵长卿来挑选。这些‘花’,赵长卿也不只是自己摆放,还有一些难得佳品让夏文拿出去走礼,翰林同僚之间,大家都是读书人,总是金银走动就有些俗了。琴棋书画诗酒‘花’,皆可用来联系感情。
赵长卿笑,“先生知道你的心意。”
越氏笑,“虽错过了洗三礼,还有满月酒,周岁酒。”
赵长卿同越氏投缘,两人话也说的深。越氏并不是常向人诉苦的‘性’子,只是闺‘女’的终身大事又令人烦恼。越氏叹道,“她耽搁了这好几年,原就不大好说婆家。家里这个样子,我寻思着,只要是品‘性’好,勤快肯干,正儿八经的男人就好。阿琴心里与我想的不一样,当年我算是下嫁李家,结果娘家一旦出事,李家照样翻脸。阿琴说穷的不一定就全是好的,富的也不一定全是坏的。”
“她说的容易,只是有钱人家,哪个不是娶‘门’当户对的正妻?”越氏叹道,“我知道她是仗着还有几分容貌,心便高几分。她不是个聪明人,要在亲事上犯了糊涂,一辈子就完了。”
很少有母亲会这样直接评价‘女’儿,赵长卿想到李念琴的容貌,很中肯的说,“漂亮的‘女’孩子,机会自然是多一些的。只是,更当谨慎。这个世道,‘女’人行止踏错一步都不成的。”尽管李念琴的相貌与瑶瑶肖似,赵长卿与她并不亲近,倒是越氏,更令赵长卿敬佩。
这话直入越氏心底,越氏道,“谁说不是。”她担心的就是这个。先前李家拿‘女’儿的终身做要挟,越氏方受他们的勒索。若如今‘女’儿仍是慕富贵行不妥之事,她先前所做又算什么呢?即使越氏这等坚韧之人,想到此节亦忍不住心酸。
赵长卿安慰越氏,“你也别太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阿琴早晚能明白你的苦心。”
赵长卿也不比自家‘女’儿大几岁,却事事明白。越氏由衷道,“父母对子‘女’,并不盼他们大富大贵,只要他们平安康泰便好。”
越氏是赵长卿两世所见最为无‘私’的母亲。
父母对子‘女’,绝大多数是真心爱护,但这爱护并非不要回报的。越氏是唯一一个说,你不需大富大贵,只要平安康泰便好。
有越氏这样的母亲,李念琴当真不算无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