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分饼的,可饼只有这么大,他要分,别人就薄了,所以,朝中官员自然看监察司不顺眼。”
梨子想着,虽说官场咱没经过见过,可听先生这么一说,跟做买卖的还真差不了多少。他手下提拔个新人,那些早有资历的还得试一试新人的深浅呢。梨子问,“那依先生说,这事最终会如何?那些举人们能放出来吗?”
苏先生微微一笑,“放与不放,都跟咱们无关。当前的事,是举人中需要另一种不一样的声音。朝中权利纠割,是朝中大员自己的事,牵扯到这些于政事不甚了了的举人们,就太无耻了。还有国子监那些学生,朝中有什么事,都不该拉学生下水。授意一二人物,煽动学生当出头的椽子,这样的用心,简直恶毒。”
究竟是英雄造时势,还是时势造英雄,两者的辩证从未有一个确切的结论。在帝都这样的权利场,如夏文、苏白、凌腾、赵长宁、朱庆、朱唐、陈三郎、梨果、冯殷、走了的刘崇,甚至赵长卿与梨子,初至帝都便感受到了权利场的莫测与激荡。
当然,这个时候,大家还都是小鱼小虾,出于自保的本心,商量出一条解决眼前困境的法子罢了。
夏文至夜方回房,赵长卿看他神色凝重,笑,“我还以为你不回来睡呢。”吩咐丫环端进温水服侍丈夫洗漱。
夏文笑,“已经有了些头绪,先得歇好了,才能把事办好。”洗漱后夏文方与妻子说大家商量的章程,“男子汉大丈夫,何况咱们也是读书多年,万不能人云亦云的。朝中的事不该与举人相干,若任由他们联名上书,岂不叫天下人皆误会了举人?我们想着,咱们也起草一份联名书,我就不信,难道帝都所有的举人都要不懂装懂的干涉朝政。就是那些被抓进去的举人,兔死狐悲,我们应该要求监察司公正审理,却不能怀疑监察司存在的对错。就算凤武皇帝时,一样还有慎行司呢。监察司的存在,单看陛下怎么用,用得好,于国于民不是没有好处。”夏文对监察司并不反感,其实也有林老板的原因,林老板的可疑,妻子已与他说过了,夏文并不是偏激的人,他公允的想一想,哪怕林老板是密探出身,也并不惹人厌。这世间,有光便有影,有明便有暗,夏文素来心胸开阔,兼之先时经了些坎坷,行事便多了一份圆融。
夏文还把大家起的草稿给赵长卿看了看,赵长卿瞧着笑,“文采飞扬,引经论典,果然不愧是举人出身。这是谁起草的。”
夏文道,“大家伙一起拟的,我开了个头,后头大家各抒己见,都添了一二句。就是咱们无甚门路,哪怕联了名,不知能不能托郑大人递呈御览?”
赵长卿问,“今天来找你的那位吕举人,他们的联名书要由谁递呈朝廷?”
夏文叹道,“别提了,我问他,他只管说些有的没的,一句有用的没说,还怪我不一道联名。我也不能浑浑噩噩的就去联名哪,这可不是小事。”再者,在夏文看来,那份联名书写的也不大妥当。
赵长卿笑,“待明天出去打听打听,要我说,多半是国子监牵头的这事。你这联名书弄好,咱们再去拜访郑大人就是,想来郑大人也愿意听到一些不同的声音。”
夏文道,“我就是担心明年被人整,历朝历代都是一样,我虽没经过,观前史也知道朝中这些大人少不得结党的。既有人慷慨激昂的要利用举人学子,咱们这联名书必然会招那些人的厌恶,若是给人记了仇,我怕会影响明年的春闱。”
“可是,吕秋拿来的联名书我看了,已有不少人的联名,我拒了他,在他们的眼里,便是异类,志不同道不合,也难走到一处。”夏文正色道,“这个头,是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了。我想着,阿宁阿白他们还小,冯兄因要护着我,与吕兄刘兄他们也闹翻了。余者,凌表兄他们也各有各的不易。咱们这群人,不是那等无缘无故要去惹事生非,也不是违逆心境去阿附别人的性子。说白了,咱们就是想来安安生生考春闱的举子。长卿,原本我就是想着考个进士,日后回乡好过日子。其实,就是现在,凭咱俩的医术,也能在家乡立足的。”
“思来想去,我就开了这个头,这联名书,也以我的名义来写,将来真有人报复,也是拿打头的开刀,无非就是落第罢了,那咱们就回乡安心的开个医馆,安安稳稳的过咱们的小日子。”夏文有几分歉意,道,“长卿,我也没跟你商量,就做了这样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