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说什么胡话!腾哥儿我早给他算过了,大富大贵的命格儿!一辈子都是平平安安的!”
凌太爷这般一说,凌老太太难忍心疼,又哭了起来,“要不还是找高僧来看一看吧?”
凌二姐道,“还是等夏大夫过来给腾弟诊一诊再说僧道的事吧。”她在药堂做工,自然更信服大夫。
凌二太太两眼哭成烂桃,百忙之中插一句嘴,“请!都请!谁能医好我儿子,我情愿给他为奴为婢,给他立长生牌位——我的儿啊——你倒是睁眼看看娘呀——”又惊天动地的哭起来。
就凌二太太这种哭法,夏文来了都没敢进门,心说:莫不是来晚一步!他回头一看凌大舅的神色,更是一叹,看来的确是晚了一步。
凌大舅脸色惨白、跌跌撞撞的进去,颤颤巍巍的唤了声“阿腾”,眼泪便止不住滚了下来。还是苏先生道,“二太太先莫哭泣,让夏大夫给令公子诊一诊脉可好?”
凌二舅忙上前把妻子拉开,夏文背着自己的医药箱,坐下喘了几口气,闭目凝神片刻,方给凌腾诊脉。诊了脉,又观量凌腾消瘦的脸庞,夏文方道,“凌公子是一时心绪焦沉,寒邪侵体,神离心窍之症。”
凌大舅已知道侄子还没死,连忙拭泪问,“要怎么医,还请夏大夫开方子。”
夏文道,“有没有安静房间,我与先生商量过后,再行开方。”
起码这一位是敢开方的,凌家如获救星,连忙请夏文与苏先生去了外间。夏文与苏先生讨论了一盏茶的时间,两人拟了一张方子出来,夏文道,“先抓三幅,再到隔壁林老板的铺子里,要三丸神仙养容丸来。”
凌太爷起身相求道,“能不能麻烦夏大夫与苏先生暂且在寒舍住下,有两位在,寒家便有了主心骨儿。”
苏先生道,“夏文就住下吧,服了药有他看着就行了。若能平安的退了烧,这病便好了一半。”
凌大太太忙吩咐小丫环给夏文收拾干净的屋子。
凌氏与苏先生回家时已是傍晚,凌氏先去的赵老太太屋里,赵老太太忙问,“腾哥儿可还好?”凌二太太是个祸头子,凌腾却是再懂事不过,赵老太太年纪大了,心里就格外惦记事。
凌氏心下担忧侄子,依旧笑着安慰婆婆,“当时瞧着险,有苏先生和夏文一并开了方子,夏文在我娘家住下了,也帮着照看阿腾的病情,苏先生说了,病虽有些险,倒还可有用药的余地,想来是能好的。”
赵老太太放了心,道,“那就好。”见媳妇脸上颇有些倦色,道,“去你屋里歇歇吧,一会儿吃饭不用过来了,我叫人给你送过去。”
凌氏笑,“我过来跟母亲一道吃,人多热闹。倒是衣裳还没换,我先去换衣裳。”
赵蓉一路跟了母亲过去,忍到主屋便迫不及待的问起来,“表兄到底是什么症侯,病从何起,娘知道不?”
凌氏担了半日的心,坐在榻间动都不想动一下,道,“打昨儿个就高烧不退,先时还烧得说胡话,我们去时,胡话已是不会说了,幸而到的及时。”
赵蓉却是百般放不下心,道,“夏文才多大,能懂多少医道,到底成不成哪?”
一句话说得凌氏也不放心了,凌氏道,“苏先生都是同他一起商议着拟的方,何况坐堂这许多日子,总有些医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