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儿子多,陈三太太对相交之家的闺秀们的情况就格外熟悉,笑道,“人家姑娘是自幼跟着女先生念书的人,琴棋书画都来得,有学问的很。赵老爷如今是六品百户,官儿也不小了。我听说,楚将军家千金的及笄礼,就是赵大姑娘做的赞者。”
陈三郎道,“唯一不好就是军户出身,若是搁在书香人家,赵家的门槛儿都得给媒人踏平了。”
陈三太太一笑,“哪怕不是书香人家,也是好姑娘。赵大姑娘的前程差不了。”
陈三郎道,“凌家两房就阿腾一根独苗,没有不想亲上作亲的。”
陈三太太皱眉,“要说凌腾,本身是没的说,念书好,也知上进,以后说不得有些个前程。只是,他家虽与赵家是姑舅之亲,家里如何比得上赵家百户门第?若赵大姑娘寻常倒罢了,给舅家做媳妇,总委屈不到她。只是,赵大姑娘这般好,待她再大些,求亲的人少不了,说不得赵家有别的念头。”
陈家母子只是随口一说罢了,陈三太太问,“你请阿唐没?”这说的是朱唐,朱唐的母亲出自陈家,正经是陈三郎的姑妈。
“自是请了的。”陈三郎道,“唐表兄寻常功课都比我的好,这次不知为何,倒考的连我都不如。”
陈三太太笑,“如今不过刚入官学,好坏看不出来,以后考秀才时才最要紧呢。”
陈三郎笑,“是啊。我只盼着唐表哥别带着他姑妈家的冯公子来才好。”
说到冯简,陈三太太亦是不禁皱眉,“他家老太太从来是小事精明大事糊涂,闺女守寡,接到娘家来住着也就罢了。就这么一个外孙一个外孙女,以后还是冯太太的指望。冯姑娘倒罢了,自己不好,到时坑的是夫家!冯公子很该好生调理,日后有些出息,冯太太老了也有个依靠。如今将孩子惯得没个规矩不说,冯公子也很不成器。你姑妈受他们多少气,就是阿唐,家里闹腾成这样,如何静得下心念书!你姑妈早跟我说了,叫阿唐住在官学里,好一意上进,省得家里乌烟障气的,倒耽搁了你表兄。”
陈三郎见母亲动了怒,不禁劝道,“都怪我多嘴,勾起娘的火气来。娘亲大人喝盏茶,且消消气。”说着,倒了盏温茶给母亲。
陈三太太一笑,接了茶呷一口,叹道,“我是心疼你姑妈,你姑妈再好不过的人,你姑丈书念的好,别的事却不通,叫你姑妈受委屈。”
“姑妈也是看着唐表兄罢了。”
“是啊。”陈三太太叹,“都是守寡的朱家女,也不知怎么着这许多。”
陈三郎问,“除了冯太太,还有哪个朱家女是守寡的?”
陈三太太道,“你年纪小,也不怪你不知道。就是赵百户的母亲,赵大姑娘的祖母赵老太太啊。赵老太太是朱家老祖宗的庶女,年轻时嫁到赵家,早早的死了男人。一个寡妇带着儿子熬了这么些年,赵家原本只是小军户而已,赵百户先时在卫所只是谋了个小旗的差,这才几年,就升到百户了。再看看赵家,如今也是家业兴旺,这才是正经人家。冯太太与赵老太太虽不是一房的,也差着辈份,到底同样姓朱,你看看冯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