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倒是温和安静的凌腾更令人嘉许。
凌家产业并不多,一处小庄子是两百亩地,一处铺子卖些杂货,按理分为三份,凌太爷与老太太一份,长房一份,二房一份也就够了。二房搬出去必然另置房屋,折成银子,再补给二房几十两也就够了。
这种分家方式,最公允。
结果,凌太爷竟然奇葩的提出,“按四份分,该有腾哥儿一份。”
凌二舅脸上立刻喜色难抑,沾沾自然的看了眼儿子。
还好屋里高兴的估计就他一个,赵勇只是来做个见证,并不说话。主持分家的族老跟着就懵了,这叫什么分家方式,凌腾本是二房之子,怎么能单独占出来算一份子呢?凌大太太的娘家兄弟许大福笑道,“亲家太爷若是偏疼孙子,只管拿私房贴补,谁也不说什么。这么单单把腾哥儿拿出来占一份,不是叫孩子背上同叔伯争产的名声么,倒叫孩子为难了。”说着就瞧了凌腾一眼。
凌腾面上没觉什么,他既无父亲的惊喜,也无许大福的讥诮,脑袋也不似族老发懵。他直接温声相劝祖父道,“我知祖父偏爱于我。如今家中略有薄产,大伯与父亲皆是祖父的儿子,祖父想想,大伯家有三个姐妹要养,父亲只有我与姐姐,而且,大姐姐明年就十岁了,出嫁时嫁妆什么的总要提前几年预备。我做兄弟的,本该照顾姐妹们。如今怎么能仗着祖父的偏爱就争家中产业呢?男儿当自强,我若有出息,总归会有出息,不差这些。若没出息,祖父再偏我,怕我日后也打理不好。如今分家在即,我觉着,这家虽然分了,血脉是不断的。父亲唯大伯一个同胞兄弟,分家情不淡才好。以后分开住,亦要常来常往,守望互助,才不枉是一家人。”
这些原本该是凌太爷说的话,倒叫个孩子说出来。凌太爷非但未觉有甚丢脸,反是一幅感动的红了眼眶的模样,搂着孙子不撒手,连连道,“都说我偏心,你们瞧瞧,这孩子多么懂事。”
原本觉着凌腾懂事的许大福赵勇这时候都叫凌太爷闹的不知说什么好了,好在凌太爷这个奇葩很肯听孙子的,叹道,“既然阿腾不要,就分三份儿吧。”
凌腾心下暗叹,认真道,“祖父,本就该分三份。”
分家其实很顺利,解决了奇葩脑袋的凌太爷,接着将二百亩地一分为二,杂货铺子占一份,然后各自抓揪而已。
男人们在堂屋里分家,女人们在老太太屋里说话。因为直接或间接此事由赵长卿引起,就是凌老太太都对她淡淡的,凌二太太懒得理她。所以,赵长卿索性一字不言,只管专心同凌大姐、凌二姐、凌四姐吃点心。中午吃过饭后,赵长卿又坐了会儿便与父母回去了。
赵勇回家后直赞,“腾哥儿真是个好孩子。”就将岳父如何发昏,凌腾如何相劝祖父的话说了出来。心下想着先前闺女说外祖父没甚见识的话当真一点儿不差!
凌氏叹口气,“父亲念了许多年书,人情世故到底是差一点。”
这就绝对不是人情世故的事了,赵长卿不好说凌太爷脑袋有问题,便说起凌腾,道,“爹,这只说能腾表哥是个明白人。你瞧着腾表哥好,是因为外祖父太糊涂了。”
凌斥微斥,“你这孩子,可不许这样说你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