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待祖孙两个吃过晚饭,赵勇与凌氏方回来,赵勇既怒且叹,“真就是个畜牲。都三个孩子的爹了还不知道正经过日子,满月酒送点东西,赵大这就要拿去铺子里卖了抵账,他家丫头拦一拦,竟把丫头打的晕死过去。杏嫂子都快急疯了,跟赵大撕扯了一回。我撵了赵大出去,又叫了大夫,这会儿那丫头已经醒了。”
凌氏面带疲色,道,“孩子都是当娘的命根子,何况小梨花儿素来懂事,乍然昏过去,杏嫂子没个不急的。”又问,“母亲,都这时候了,您用晚饭了没?”
赵老太太道,“没事就好,我同长卿都用了。留了菜给你们,这就叫丫头端上来吧,忙了这一大晚上的。”说着叫丫环端来晚饭给儿子媳妇用。
赵家寻常人家,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赵长卿道,“杏大娘就是性子太软,碰到赵大伯这种人,不给他些厉害,他是不会收敛的。外头没本事,就知道在家里打老婆。”
凌氏皱眉,“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莫说这样的话,叫人听到笑话。”
赵长卿并不是说给凌氏听的,她完全是有感而发,看凌氏一眼,赵长卿打个呵欠,揉揉眼睛,笑着撒娇道,“祖母、爹爹,我有点困了,想先去睡觉成不成?”
赵勇笑,“去吧。叫柳儿陪着你。”
赵长卿转身就带着柳儿走了。
忤逆!
这就是忤逆!
赵长卿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凌氏气的脸色都变了,偏生婆婆丈夫都笑呵呵的脑袋跟驴踢了似的没啥反应。
凌氏只觉一口气噎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难受至极,忽而一阵恶心袭来,凌氏一个扭身,低头干呕起来。
赵勇忙问,“这是怎么了?可是在赵大家吓着了?”
凌氏接过丫环递来的水,漱漱口,拈着帕子略略沾唇,摇一摇头,“没事,就是忽然恶心。”
还是赵老太太经验十足,急忙问,“这月有没有换洗?”
凌氏与赵勇都成亲六年了,并不是新婚媳妇,只是脸颊微烫,一笑道,“我觉着有点像,月份还浅,想着过两月确定了再跟母亲说,免得弄错了。”
赵老太太大喜,拊掌而笑,“什么叫像,我看就是。谢天谢地,你早生养过卿姐儿的,既有了身子,行动间便要小心些。”又吩咐儿子,“明天请林大夫家来,给你媳妇摸摸脉,看要不要开两副安胎药。”
赵勇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媳妇是有了身孕,赵勇欢喜的都不会说话了,一个劲儿的,“嗯嗯嗯,嗯嗯嗯。”成了应声虫。
赵老太太向来是个周全人,问,“是不是这菜觉着腥,想吃什么?甜的酸的,叫柳家的去给你做。”
“是啊,别饿坏了身子。”赵勇的眼神已经忍不住的往媳妇的肚子上瞟,真不容易啊,他努力了三年,媳妇终于又有了。
凌氏笑,“并不特别就想吃什么,母亲,这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