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情况很特别,人们的世界观很混乱,信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但这些尚未影响到价值观,没有影响到日常生活中的判断。人们并不在意鬼神,他们最关心的不是这些。”
在华真行看来,之所以能制定这样一份草案,是因为非索港具备推行它的条件,这里的人们虽然相信各种神灵与巫术,但基本不成气候,世俗生活还没有被各种教团组织渗透。
所以要趁早颁布与实施这份草案,假如换一个地方,这份草案中规定恐怕就没那么的好落实了,推行它也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约高乐又问道:“推行这样的政策,想得到是什么呢?”
华真行:“您还不如换一种问法,我们不想得到什么?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矛盾冲突,是通过什么方式挑起来的?非索港这个地方太小、太穷、太乱,经不起那样的折腾。
明明已经看到了教训,为什么还要犯同样的错误、去走那些弯路呢?有人已经趟过的雷区,就把它避开,这不是专门针对冈比斯庭的政策。
就事论事,任何一项法令,都应该从合理性、必要性、可行性三个方面讨论。约律师,你认为哪里有问题吗?”
柯孟超刚才的话,主要在说草案内容的合理性,而华真行现在又解释了必要性与可行性。
约高乐眨了眨眼睛到:“没问题,我也认为没问题!其实在我看来,这是在保障人的权利,可以选择自己所信奉、所寄托、所实现的权利。
人所制定的法令,都是为人们自己服务的,哪怕它与神有关,也不是为神服务。所谓圣堂,都是为人所建,没有人的地方当然也没有圣堂,而神不需要这些。”
华真行又有些好奇地追问道:“约高乐大神术师,您如何看待神?”
约高乐将右手置于胸口:“我曾与神同在,我曾与神同行,我曾困于锁链,我曾得到救赎。”
这番话整得华真行有点懵,他愣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的经历还挺复杂的!那么现在呢?”
约高乐似是答非所问:“现在?这是对世界、对世人的理解方式。”然后又看着华真行道。“假如神来到人间,应该很单纯,我看你就不行,你想的太多。”
华真行笑道:“您是想说,我多姿多彩?”
约高乐又乐出了声:“你有点混不吝啊,谁教出来的?”
华真行:“大人教出来的!”
约高乐:“你今天回答了很多问题,难以想象,居然是一个没上过学的孩子说出来的。”
华真行:“我虽然没上过学,但不是没学过东西,也不是没人教。”
约高乐:“那位柯老先生草拟的规定,你一点都不意外,甚至他没说的话你也说了出来,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华真行:“这就是我的意思,假如让我草拟,也是一样的内容。”
约高乐:“原来华老板才是新联盟的幕后老大,这里一切变化的推手,失敬,失敬!”
华真行:“约先生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否则今天怎么会来找我?您肯定不是来找杂货铺的小伙计!”
约高乐:“算你聪明,猜对了!我知道你的身份,但是请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也请你为我保守秘密。其实当个大资本家,也挺舒服的呀。”
华真行:“我就是这里最大的资本家。”
约高乐居然又是哈哈大笑:“你简直太不要脸了!”
这句话仿佛别有含义,华真行也不生气,反而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的脸,不重要。”
在金典行的休息室,《非索港宗教事务管理草案》已拟定完毕,布雷希并没有再纠缠什么,只说等非索港发布相关规定后再议。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其实按照这份草案的内容,假如不修改冈比斯庭的教义,就没法在这里设立圣堂。而修改教义,好像就分化出了另一个教派,会被原教旨主义者视为异端,这个问题还是不要再碰了。
设立圣堂原本就没那么容易,他之所以有这个提议,是想拉拢洛克争取利益、扩大影响,既然不可行就算了吧,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他想了想又开口道:“其实冈比斯庭的使者,共有三个人,还有一位欧德神术师因为举止太冲动,被这里的警方拘留了,有些事情本该由他负责的。”
洛克:“还有什么事,您尽管说。”
布雷希:“是一项调查,涉及您的好友罗柴德勋爵。罗柴德勋爵在布鲁塞成立了一家生机俱乐部,成员都是名流显贵,他在俱乐部中传授‘生命力培养与增强术’。
冈比斯庭中有人认为,这是以未经许可的方式公开传授神术,还有人认为,罗柴德勋爵是利用神术谋求世俗中的不当利益,他也没有经过神术师的正式宣誓。
据我们所知,罗柴德勋爵本人并不是一位神术师,他所传授的秘术不可能是自创的。有人基于您与他的关系,认为是您私下传授给他的,请问有这么回事吗?”
连娜抢先答道:“您说是养元术吧?我也是生机俱乐部的成员,也学过。但是据我所知,这根本不是冈比斯庭的神术,也不是任何一种神术,更与洛克无关。
罗柴德勋爵应该就是这里学的,它在非索港已经很流行,不少人都在练。想必是罗柴德勋爵觉得有锻炼身心的效果,所以才会传授给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