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真行摇头道:“他已经没有办法被保释了,因为寻隙滋事,根据非索港新颁布的《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将被拘留三十天。”
约高乐:“所以说他才是心眼最贼的那个人,既表明了对雇主的忠诚,又避免卷入后来的麻烦,反正已经被关起来了,啥事都参与不了。
至于布雷希和皮丹,在能够不与当地警方正面冲突的情况下,假如能帮奥海姆逃走,他们肯定会帮忙的。拿了奥海姆的钱干的就是这份工作,而且会护送奥海姆离开几里国。
我们可以做个简单的推演。假如出现了这种情况,能追踪到他们的就不太可能是当地警方了,要么是修士要么同样是神术师,就是您这样的高手。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是会出手的。
假如你不想发生冲突甚至导致人员伤亡,就把奥海姆给看紧了,不要给他逃跑的机会。假如你想找机会除掉谁,那么就不妨让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这一切不在于我会怎么做,而在于你的选择。”
华真行很有些不适应,这位约高乐律师总能在三言两语间就把事情讲透了,仿佛在他面前就没有什么秘密。
他给华真行分析了那两位神术师会出手的情况,同时也告诉华真行,假如想找一个合理、合法的机会干掉那两名神术师,应该怎么做。
但听他的语气,这并不是一条建议,而就是一种分析,怎么能避免冲突、怎么能制造冲突,反正他都讲清楚了。
既然他这么“坦诚”,华真行也变得很直接,好奇地问道:“奥海姆身边怎么会有神术师?”
约高乐:“当然是花钱请的。假如不知道门路,有些人是花钱都请不到的,而我就是那个中间人,给奥海姆介绍了神术师群体,他才有机会花重金聘用。”
华真行:“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呢!像约先生这种人,不可能是一个富商花钱就能请到的,那些神术师应该也差不多,他们真的只是来当保镖的吗?”
约高乐展颜笑道:“你终于问到重点了!接受这次雇佣只是顺便,原本在他们看来,保护奥海姆这样一位贵宾并不会费什么力气,他们其实是冲着洛克来的。”
华真行手中的茶杯停在了半空,变色道:“冲着洛克来的,为什么?”
约高乐:“我只知道他们来自冈比斯庭,应该是代表冈比斯庭想和洛克这位福根修士会新晋领导人好好谈谈。”
冈比斯庭,华真行听洛克提到过,据说是所有神术师的圣地,也是如今几乎所有神术传承的源头,自古以来培养神术师的摇篮,现实中最强大的神术师组织,拥有执行机构,监督所有神术师的行为。
但洛克本人并没有去过冈比斯庭,也没有和这个传说中的组织打过交道,只是当年听老师道森先生提起过。
后来洛克逃到了非索港,十年后绝地反击干翻了福根基金会,与冈比斯庭就更没有任何联系了,没想到对方却会找上门。
华真行对冈比斯庭的了解就更有限了,仅仅是听过而已,他追问道:“冈比斯庭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他们的人为什么会要来找洛克?”
约高乐没有答话,只是说了声谢谢,又把自己的茶杯推了过来,原来杯子已经空了。华真行给他续上茶,他才端着杯子慢悠悠地说道:“冈比斯庭是一个既公开又隐秘的地方。
之所以说它公开,因为它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存在;说它隐秘,因为很多事情普通人并不了解,比如我们今天谈论的内容。
它最早是一个信仰神的组织,也是各种神术的源头。神术这个名词,当初就是指神赐予的能力,没有神又怎么能有神术呢?后来它就成了一个代表神的组织。
可是凡人又怎有资格去代表神,所以伴随着世人的觉醒,它的衰落是必然的。如果纵向地比较,冈比斯庭依然强大,如今甚至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都强大。
但如果横向比较,它已经完全衰落了。因为世事在演进,世人也比以前更聪明、更多疑,掌握了越来越强大的力量和思想,破坏力也越来越大。
冈比斯庭不复世俗中的权柄,至少没有了往日的荣光。但它的存在也是有必要的,否则世上的神术师以及神术传承由谁来监督?
我知道东国修士有散行戒,神术师也有其行为准则。就像昨天,那三名神术师并没有对抗此地警方,因为奥海姆是被警方以合法手续逮捕的,他的罪行证据确凿。
如果神术师违反了行为准则,又逃脱了世俗法律的惩处,那么应该由谁来追究呢?这就需要一个强大的、受到认可的执行机构,这也是冈比斯庭存在的最重要的意义之一。”
华真行惊讶道:“他们是来调查洛克的,因为福根修士会的事?可是十年前福根修士会发生的变故,冈比斯庭就没有想过要站出来主持公义吗?
洛克完全无辜也完全无责,他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约高乐晃着茶杯道:“华老板,你这几句话信息量很大啊!
我原本也很好奇福根修士会究竟发生了什么,弗里克那样一位七级大神术师怎会无故失踪,又突然冒出来一位名叫阿瓦吉-福根的继承人?现在大概是明白了。”
华真行愣住了,他突然发现自己被套路了。约高乐一露面,就给人一种什么情况都掌握、什么事都看透的感觉,各种话毫无忌讳地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