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这么大,我就不信你刚才没听见。他说这里和金典行签了独家合作协议,只有金典行才有资格在这里出售黄金。
假如你不知道金典行是什么地方,我可以告诉你,就是这里的黑帮黄金帮的产业。堂堂东国银行,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了,成了黑社会的下属服务机构?
而且这个人身为东国银行的员工,长期发布反东辱华言论,还利用其职务身份,收受贿赂、虚报财务费用,与黑恶势力勾结……”
来者是这家支行的行长,姓陈,华真行认识,但是不太熟。陈行长曾去过杂货铺买东西,对这位姓华的小伙计印象也很深,所以一见面就能认出来。
陈行长本以为是一场误会,但他也感觉杰森有问题,所以才特意从二楼办公室下来,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不料华真行一开口,竟把所有人都吓着了,就这么直接抛出了如此严重的指控,完全就是当面硬干,不带丝毫回旋余地。
假如就是一名十五岁的东国少年,就算拿到墨尚同提供的那份材料,应该也不会这么做。但华真行毕竟不是在东国长大的,除了三个老头之外,他从小接触更多的还是非索港当地人,有时做事也会带着本地人那种直率的风格。
陈行长在楼上是怎么听见的?其实杰森到现在还不知道,他被华真行给阴了。华真行坐下来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不仅是这个部门的人,整个银行包括楼上的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今天华真行在杂货铺周围安装了那么多小音箱,也是受此手段的启发。
这门“技术手段”并不复杂,就是神识传音术。它至少要有三境修为打底,声音能传多远、效果怎样,则要看功力有多深厚了。总之就是在神识能笼罩的范围内,将声音传到每个角落,听上去就像在身边说话。
华真行的神识,堪堪勉强能罩住整个银行,他刚才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却能让银行里的每个人都听见。最“可怜”的就是杰森了,他就是面对面与华真行正常地说话,根本没察觉到什么异样,到现在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今天在杂货铺里收购矿金时,华真行为什么不用这种手段呢?那一片街区的范围有点大,他的神识够呛能罩住,而且想让大家始终听见杂货铺里的动静,就得一直施展神识传音术,他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神识传音术还有一个缺点,至少在目前,它只能传出华真行自己的声音,却传不出与之交谈的其他人声音。想达到同样乃至更好的效果,没必要依赖神通手段,在周围安装一些小喇叭,完全能满足要求,还不费神气法力,更有利于身心健康。
可是身怀此等手段,该用的时候就得用,华真行与陈行长说话时,仍然在施展神识传音术,让整个银行的人都能听见。
大堂经理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朝着远离杰森的方向挪了两步,仿佛生怕被粘包了,这孩子也太愣了吧,跑到银行大堂里公然说这些!
此时最着急的就是杰森本人了,他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却不明白华真行与行长在说什么,因为两人都是用东国语交谈,他用茵语叫道:“老板,这孩子究竟在说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懂!”
“东国银行海外分支机构,勾结当地黑恶势力,违反业务规定与法律,公然欺诈同胞与侨民……小华,你这些指控可是很严重啊,绝不能乱说,必须得有证据!”此时陈行长背后又传来了墨尚同的声音,他和董泽刚、唐森至已经进了银行,正朝这边走来。
、你早说啊
整个银行中应该还有不少人会说东国语,包括那位大堂经理,可是没有一个人主动来给杰森做翻译,场面显得很诡异。
陈行长看见墨尚同等人,快步迎上前道:“墨董事、唐总、董律师,欢迎欢迎,我一直在等诸位呢!”
欢想实业在海外以及国内注册了不止一家公司,当然拥有不止一个账户,在非索港现有的五家金融机构中都有开户,其中也包括东国银行,而且是这家支行新开发的、最重要的大客户。墨尚同与唐森至今天是受邀来谈业务的,陈行长希望能有更多的合作。
墨尚同:“进门就看见了这一出!陈行长,这孩子说的事很严重,等你处理明白了,我们再接着谈合作吧……小华,我刚问你呢,有没有证据?”
“有,当然有证据!陈行长,你自己看吧……”华真行跑了过来,将那份装在文件袋里的材料递给了陈行长。
谁都不是傻子,陈行长其实并不怀疑华真行刚才说的话,他也隐约知道杰森可能有问题,但没有想到问题的性质会上升到这么严重的高度。他的脸色很难看,取出材料扫了几眼便更难看了,额角也见汗了。
欢想实业副总裁兼财务主管唐森至,眯着眼睛不阴不阳地说道:“小华呀,你这份材料,给陈行长就对了。假如陈行长处理不了,其实还可以向四个机构举报,分别是东国银行几里国分行、总行海外事业部、总行法律与合规部,还有东国银监会。”
大厅里开着空调,很舒服,可是陈行长的冷汗立刻就流下来了,赶紧抬头道:“别,千万别!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身在海外的同胞,相信我好了,我们支行一定能妥善处理的。今后还得继续合作呢,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陈行长真是被吓得肝颤啊。有一位客户来办理业务,与业务人员沟通不畅,发生了一些误会,原本就是一件不大的事情。他身为行长亲自下楼来处理,那孩子就是来卖金子的,正常收购并好言抚慰不就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