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阿黍同建康来人叙话,我听到一些,好似是大司马下令,郎君才要随军北伐。”
“真的?”
“千真万确!”
“郎君刚到盐渎数月,此意实在令人费解。”
“听闻大公子之外,仅有郎君随军。”
“二公子和三公子都不去?”
“三公子好似在建康养伤,二公子,”掌握消息的婢仆左右看看,确定回廊四周无人,示意几人靠近些,低声道,“我听说二公子废了。”
“废了?”
婢仆们一时没反应过来,见说话者眨眼,方才面露恍然。
对一个男人而言,什么才算是废了?
压根无需明说。
“真是这样,难怪不能随军。”
“可那也不该是郎君!”一名年纪稍小的婢仆道,“不是还有四公子……”
“咳!”
几人正说得起劲,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咳嗽。
婢仆匆忙间转身,竟是阿黍站在廊下,距几人不到十步远。
“聚在这里作什么?侧室可打扫干净?郎君的衣箱可整理妥当?”
阿黍声音不高,表情却极为严肃。
婢仆们不敢继续闲话,忙不迭告罪一声,快步穿过回廊,三人前往整理衣箱,余下都往清扫侧室。
待婢仆们行过拐角,阿黍方对身侧一人道:“此番郎君北上,麻烦定然不少。你回建康禀报殿下,郎君身边有私兵八十九人,另有秦氏部曲二十人。”
“秦氏部曲?”
“不要多问,如实禀报便是。”
“诺!”忠仆抱拳。
“再则,来盐渎时,未想过会遇上兵事,并未为郎君备下护甲。”
“此事殿下已知,我来之前,殿下已往台城两次,六月之前定会有人送来。”
“那就好。”阿黍松了口气,“此行我会跟随郎君,不惜性命也会护得郎君周全。”
忠仆点点头,两人未再多言,就在廊下分开。
阿黍往后堂为桓容打点行李,尤其是随车的香料,除了桓容,仅有她和小童能碰。
忠仆出府西行,由水路过京口,疾奔建康。
南康公户等着他的回信,必须日夜兼程,半点耽误不得。
与此同时,桓容行至西城作坊,看到公输长带着徒弟打造武车,越看越是钦佩,满目都是惊叹。
武车是由马车车厢改装,从外部看,同寻常车辆并无多少区别,仅是车壁加厚,车身加重,车辕上多出两块挡板。
然而,经过公输长的讲解和演示,桓容压根没法再视其为马车。不客气点讲,除了没装热武器,这简直就是原始版的“装甲车”!
“之前车厢装有夹板,仆已更换木料,非是攻城弩,无弓箭可以穿透。”
“车厢外层漆有殊材,可防火攻。”
“夹层内置弩箭,遇到险情,府君可推开车板,拉动机关。”
车厢由公输长改装,设置机关的则是相里松和相里枣。
车厢侧窗和车门重新拆装,车壁前有活动的挡板,一旦有敌人靠近,桓容无需走出车内,只需拉动设在暗处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