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未有多言。
头上罩下一片红影,身下是苍茫雪色,眼底还有瓣瓣飞雪飘飘悠悠地落下。寒风凛凛,像刀一样刮在脸上。我捧起手想要放在嘴边哈气,正好一片雪花落下,化在指尖,扩散成骨骼深处的凉意。
这种凉,很深,很重,也很熟悉,仿似许多年前就已有过,可仔细回想时,却只看到一片朦胧的黑影,混着混沌的白光。
我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醒来时正好是清晨,他抱着我坐在两个火堆边,时不时伸手将那火堆挑上一挑。
我揉着眼坐直身子。
他起身拂了拂衣袍,问道:“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我想了想,貌似除了一个别有居心的师父左赤峰,和一个表里不一的父亲颜石清,再一个不靠谱的未婚夫景恒,颜卓琳便没了其他可以信赖的人。想来还真是有些可悲,无怪乎颜卓琳养成了那般乖张又霸道的性子。
可我自己呢,作为尤十一,记忆中的亲人朋友就只有尤婶尤斌和尤小二……
对了,尤婶!
我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楚锦之前说,她会离开荀安城,便是因为尤婶被侍卫抓了,而尤华村人和她的父亲都消失了,她一个人无依无靠,这才想要去寻京城的亲戚。
我凑到他身边:“你说君华可信?”
他点头:“可信!”
“那好!”我站直身子,“我们还回西沙城去,先和他汇合再说!”
尤婶既是被侍卫抓的,就算不知是哪门哪户的人,以君华的身份,也定能查出来,只要他愿意帮忙,我要救出尤婶自然简单许多。
况且,我现在也确实无处可去。
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未说话,又是那样默然无声地走了两日,到西沙城门时,他忽然勒停缰绳。
我有些不解。
他却问道:“你会跟他去皇宫么?”
这话一出,吓得我差点从马上滚下来。都说皇宫内院波涛暗涌,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地方,况且,能进皇宫的,要么是皇帝的女人,要么是皇帝的女儿,再次就是皇子的女人,这无论哪一种,我都不想做,也根本做不来。
遂道:“当然不会,我去皇宫做什么?”
“可他会带你走!”他道,“他若带你走,就一定会带你去皇宫!”
我窝在他胸前,便无从看清他的表情,也就没办法揣摩他说这话的动机。可我找君华,只是为了请他查尤婶的事,应该没必要跟他回去的吧?
我这厢还未想明白,身后人又道:“去皇宫也好,至少安全,也不必再颠沛流离!”说罢,身下马便飞奔而去。
冷风骤然扫过,吹得我发舞飞扬。
到客栈时那几人都在门口,景恒率先过来,颇有些戚戚然道:“卓琳,我还以为你当真不回来了!”
他确然有些悲催,未婚妻在婚礼上被抢了,好不容易找到,那人又有了移情别恋的苗头,且几番想要退婚,又几番将那婚事吊着。
我也很同情他,可耐不住我实在不是颜卓琳,根本受不了他这凄凄惨惨的一套。
遂不着痕迹地躲过,讪笑道:“我就是随口开个玩笑,你竟还当真了!”
正好苍柘从我们旁边走过,他甚有敌意地看他一眼。好在苍柘向来冷清,对这种挑衅从来视若无睹。于是景恒的悲催就郁结在了脸上,看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场面一度很是尴尬,君华笑道:“我的人可跟得有些累,记得让你那家财万贯的爹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