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没了声响。我闭上眼,以为他已走了,可这时,却听到衣料摩挲的声音,接着床沿一轻,他的声音悬在我头顶,带着入心入骨的蛊惑。
“是很公平,可我救你,本就是带有目的的!”顿了顿,“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身后传来一串轻缓的脚步声,接着便听“吱呀”一声,门开了又合上,独留下眼帘处明明暗暗的黑影交错重叠,晃到眼睛疼。
夜色幽幽,凉风阵阵。
次日清晨,我起了大早,打开窗子向外看,却见万物皆披了一层霜花,雪白晶莹煞是好看。
——竟已到了冬日了,犹记得离开尤华村时还是盛夏,转眼却已过去近半年光景。不过回想起来,这半年过得还真叫一个惊心动魄。
时辰尚早,楼下客人还不是很多,可我们那一行人却到得很齐。我蹭到颜卓琳旁边坐下,众人方才将目光收回,可对面景恒却仍时不时地瞥我一眼。瞥我本也没什么,可他看过来的眼神却很是受伤,好似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我被他看得全身发毛,然一顿饭过去,我便弄清了事情缘由。原是那日,我因颜卓琳对他发火后,他便有些不知所以,后来我又撇下了他,公然与苍柘一并出去。对江湖儿女而言,纵有婚约在身,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真正要命的是,路途中遇到左赤峰时,我拼死将苍柘护了,却把自己弄了个半死不活,回来时还一直抓着他的手腕怎么都不愿放。
依颜卓琳所说,后来救我们的人是君华派去的。他们出现时正好看到我不要命地扑向苍柘,又翻身想替他挡掉那致命的一剑。这情节本就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偏偏君华还看热闹不嫌事大,与众人说起时好生将这段渲染了一番。
景恒当即气得脸都绿了。正好颜卓琳被青玄带回,得知情况后,便与楚锦琢磨着要将我手掰开,可她们刚一靠近,我便极戒备地打出一掌,若不是她们反应迅速,大约也得落个伤筋动骨的下场。众人无计可施,最后苍柘表示:“就这样吧,我守着她便好!”
景恒自然不愿,非要与他一起守在我床边,还说什么我是他未婚妻我便是他的人云云,苍柘与君华都未说什么,颜卓琳却怒了。她从我身上抽出那把剑,横在他面前道:“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靠近她!”
她这反应委实奇怪,可一联想到之前景恒伤她抢剑之事大家便也了然了,只以为她是与他结了梁子,这才寻着机会找他麻烦。
而景恒则因了我的警告不敢动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与苍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故这两日,他过得相当憋屈。
没错,我晕了两日,也就是说,我没脸没皮地抓着苍柘手腕过了两日,他便被逼无奈地不眠不休地照顾了我两日。
说到这里,青玄对我露出了些暧昧的神色,景恒则用换上更加哀怨的一双眼神,君华巍然坐着,似对这段三角关系很感兴趣。
我缩着脖子,猫着腰,努力想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一些,颜卓琳忽然一拍桌子,嚷道:“颜卓琳你给我直起身来!”
我登时一惊,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
众人皆看向他,便连景恒也终于把目光移了过去。
她将那剑往桌上一扔,向景恒道:“定情信物是吧?”
景恒凝起眸。
她复转向我:“你不是不愿嫁他么?不过是一纸婚约,以你的脾气,早该撕了它才对,何必像现在这般畏畏缩缩?”
“哈?”我没弄明白她的意思。
她又道:“既然不愿嫁,就干脆别嫁了呗,最好把婚也退了,省得日后麻烦!哦对了……”她再度看向景恒,“这剑,你拿回去吧,她不要了!”
景恒脸色铁青,可碍于我和她的关系又不敢有甚过份言语,憋了半晌,冷冷说出一句:“她要不要,还轮不到你来说!”又看向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