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所想的差不太多,她和景恒虽不是自小一起长大,但也算得上青梅竹马。
她不记得六岁以前的事,所以从有记忆开始,她便有着一个贪官父亲,有一群任她差遣的仆人,还有一个名动江湖的长老师父。
十岁以前她都过得异常纨绔,一方面是她家有钱,闯了祸随便塞箱银子就能解决,若是遇到些棘手的,一箱不行,两箱也就差不多了。另一方面,是她家有权,颜石清虽然只是区区御史,但能在朝中多年,也多多少少攒下了许多人脉,虽不至于只手遮天,可解决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惹下的事还是绰绰有余。最后一方面,是她家还有个武功高强的后盾,一般人家为防少胳膊断腿的,都会一再嘱咐自家孩子不要招惹她,若是实在看她不惯,就干脆绕了路走。
于是那几年里,她过得跟螃蟹一样,要么前呼后拥地一大堆小喽啰跟着,要么就是指哪打哪,人人避她如蛇蝎。
很多人说,这样的她没有朋友,过得不会开心,可她却完全不能理解不开心的点在哪里,在她看来,这就是个顺她者昌,逆她者亡的世界。她的生活殷实又丰富,直到她八岁那年。这一年发生了两件事,一件是颜夫人从外招了一批婢女,颜石清看熙儿生得乖巧,便将她拨给了她,另一件是,她在路上横着走时,被景恒拦下了。
她异常不悦。
可景恒说:“这位姑娘,你撞到人了!”
她撞的是一个卖小玩意的姑娘,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样子,虽比她大一些,可身形却比她要瘦弱许多。
她睨她一眼:“哦,我知道了!”说着,她便要从他们身边走过。
景恒拉住她,又道:“姑娘,你撞到人了!”
她招招手,后面跟着的熙儿递给她一袋银子,她往那姑娘篮中一扔,看都不看她一眼:“这样行了吧?”
景恒蹙起眉头,愠怒道:“你应该向她道歉!”
那时的她觉得,眼前这人当真迂腐。又因他生得眉清目秀,肤白唇红胜过女子,她便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会是个文弱公子。
于是再不愿搭理他,更加蛮横地撞向他的肩,试图将他直接撞开。
可她这一撞过去,却是把自己撞得一个趔趄。而眼前瘦削柔弱的公子,却还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她第一次认识到,什么是人不可貌相。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后来的日子里,她仍是趾高气扬,仍是无人敢违逆她,可她却总会想到景恒,想到那喧闹街市之中,当街拦了她的公子。
直到半年后,景世关迁回京城定居,因他是俞焰门门主,其场面便丝毫不逊于高官上任。颜石清作为一个号称有着侠士梦想的读书人,自然不能错过这跟武林人接触的大好机会,于是待景世关大办乔迁喜宴时,他准备了一箱厚礼兴致勃勃地去了。
自然,爱凑热闹的颜卓琳也巴巴地跟了过去。
于是在那宴席之上,她又看到了那个小公子。颜石清看她盯人盯得紧,便与她解释了景恒的身份,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可那时的她又如何能听得进去?她冲到景恒面前,故作无意地撞到他手中杯盏,然后先他一步叫了起来:“你撞我做什么?”
杯盏落地的声音尤为清脆,她叫嚷的声音也似银铃儿一般。
一时间众人纷纷转头来看,她在万众瞩目的氛围中过了许久,对这眼神便很是受用。可景恒不是,于是目光灼灼之中,他白皙的脸上竟出现了斑斑红印。
她指着他捧腹大笑:“哈哈哈,你竟然脸红了!”
周围人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认出了她来,说她是京城颜家的纨绔女儿,也有人说,没想到景家少主不过将十年华,却已有了一家之主的气度。
景恒脸色更加多彩,可就是在这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