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庆幸自己龙阳之好未曾娶妻,不然也不免落得如此下场。
不过如今我却仍不愿留下血脉,兴许也是顾行秋的缘故。
总之只要箫随的孩子出生,我便和顾行秋亲自抚养,总不会让他随了他父亲去。
只是我将此事说与顾行秋听的时候,这人好一顿怔愣。
前几日我去看那个女子,太医倒是说胎象平和一切安好。
我去看她时,侍卫禀报说皇后也在。只是大半年不见,阮阳君似乎变了不少。
今日一见,我几乎认不出她来。差点儿还以为自己这是回到了咸初年间,阮阳君身材还未发福的时候。
这半年她将自己一直关在未央宫足不出户,还刻意与我的行程避开来。
我以为她是懒的,没成想这人竟偷偷减了肥。
她昔日圆润的身形变得纤细,如倒映在清澈池水中的柳枝,轻盈飘逸,脸庞也恢复了往日的精致轮廓,清丽动人仿佛时光逆流,将她又带回了那个二八妙龄。
我站在门口,惊讶于她瞒得如此滴水不漏,竟让我都未曾察觉,同时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只是阮阳君似乎比我还亢奋,没发现我不说,还拉着那女子的手一劲儿的嘘寒问暖。
我沉默片刻,还是默默走了进去。
这回她倒是看见了。
“呀,陛下怎么来了?” 她讶然道,正想抬脚,却又想起了什么,懊恼道,“罢了,反正你都看见了。”
她身着一袭彩绣并蒂莲软烟罗春衫,原地轻轻旋转一圈,笑道:“如何?”
我:“......甚好。”
这人半年前才和我说宁愿做一个只会吃的丑女人。
我话语窒涩,还在惊讶于她的变化且瞒得滴水不漏,又将心中疑惑投向她为何突然之间决定减肥。
正在这时,我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听见外面一阵轻快且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那人显然没有意识到我在此。
我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总之我听见我那最得力、且大半年前被我派去保护阮阳君后便一去不复返的影卫在外面吆喝,没错,就是吆喝:
“娘娘,栗子酥买来了,还是您最喜欢的那家!”
宫九一脸春光明媚的笑容踏了进来手中提着一包香气扑鼻的栗子酥,他笑意盈盈,又道:
“属下排了好久的......”
话音未落,宫九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如同被突如其来的寒风冻结了一般,瞬间石化了。
“......队。” 他愣愣说完。
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我轻轻扶额,道:“要朕回避吗?”
宫九一下跪了下来,膝盖碰及地面,一声巨响。
“属下参见陛下,请陛下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