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脏得很!」楚成允不怕死地望着他,嘴角勾起,眼里轻蔑嫌弃意味轻易可见。
「楚成允!你说谁脏!」
「你啊,楚长卿,你脏!」
楚长卿气得胸腔的怒火一下翻涌出来。「你才脏!你最脏了,知道吗!」
他忽然捏着楚成允的下巴,恶狠狠地盯着他,双目充血,一字一顿道,「你!身体里流着那个人的血!浑身上下脏透了。」
仿佛有什么在心口剌了一下,渗出丝丝缕缕鲜血,楚成允身体僵硬,漆黑的瞳仁不停颤抖,「既是如此,那你为何又喜欢我?」
楚长卿低低笑出声,「我喜欢你?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江家二十八口人全死于那人的手!你觉得我会喜欢上你!一个仇人的儿子!」
楚成允满脸不可思议,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窖一般,眼泪倔强地在眼睛里打转,却没有落下。「那日在崖底,你亲口说的。」
「场面话你也信!哈哈!」楚长卿嗤声一笑。
「如果你不喜欢我,那……为何几次奋不顾身的护我,那日猎场为何替我挡箭!」楚成允双眼死死地盯着他,像是想要戳破眼前人的谎言
楚长卿敛了那癫狂的笑,直直望着楚成允,眼底猩红一片,唇角带着嘲讽,「那是因为你有意思,本王还舍不得扔了,再则救你轻而易举,你该不会以为你值得本王用性命相护吧?」
略带薄茧的手抚摸上那张白皙漂亮的脸颊,眼神带着些微暧昧迷恋,「阿允好乖啊,我很喜欢,每每看到你在我身下红了眼尾,我就觉得心里舒坦极了。」
「你知道……我最喜欢在哪里弄你么?对,承德殿,那高高的大殿上,龙椅上。我甚至有几次幻想过,殿中站满文武大臣,而你……被我压在身下狎弄。」
「知道为何我从不关大殿的门吗?因为我担心楚玄北还有那楚氏列祖列宗的亡魂看不到,大楚最后一任帝王是如何在我身下雌伏讨好。」
楚长卿勾起一侧唇角,眼中忽然升腾出一股冷意,「玩弄一个皇帝,要比玩弄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更有意思,我呀还舍不得扔。」
字字句句都像一把尖刀扎进楚成允的心口,拔出来带着淋漓鲜血。楚长卿脸上的笑冰冷邪肆,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在朝着楚成允龇牙。
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从始至终自己都是一个玩物,那无人能及的高位,也只不过是楚长卿为自己打造的金丝牢笼。
一个永远也逃不开的金丝牢笼。
自己着实有些傻,分明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不过是一场交易,为何还要深陷其中。
楚成允踉跄着后退几步,视线无处安放,他无措地望向四周,入目一片黑暗。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王府大门的,心口处的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泪水无声,一遍又一遍在脸上淌。
马车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楚成允不想上去,那逼仄的空间会让他感到窒息,昏暗寂静的街道空无一人,而他就像那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在四处游荡。
「陛下。」小灼也跟着哭了起来,「早知道,当初要是去凉州就好了,那翼王根本不是好人,从始至终都在捉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