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
他沉寂许久,缓缓而道:“我病了……”
“什么?!”我吃了一惊,忙抬起头,对着他乱摸一器。“哪里病了?要不要紧?”
“没事,只是水土不服,身上发红疹,故我不敢来找你,怕吓到你。”
“眼下呢?好了没?”
“好了,只是身上留了点疤。”说着,他掀起袖子,露出几点猩红伤疤。我见之极为心疼,抚了又抚方才说道:“还好,还好……只要人没事就好。”
昭卿莞尔而笑,伸手摸我的头心,欲语还休。我不忍破坏这良辰美景,便没去问他:“何时带我走?”
相思入骨,痛不欲生,每每触碰都是一种解脱、一剂良药。他俩犹如蜷紧的花骨朵,缠绕依偎在一块儿。他刚沐浴濯发,身上有点淡雅的香,是我一直熟悉的气味。
不知不觉天快亮了,我从美梦中警醒,竟是不知所措。
“昭卿,我不想回去……我要走。”
我喃喃,犹如梦呓。他摸着我的头,安慰我:“别怕,一切有我。”
信誓旦旦的话,竟然没半点犹豫,利落得不像他为人。我心花怒放,忙拉住他的手,极认真地看着他问:“你何时带我走。”
昭卿隐在暗处,神色晦暗不明,他说:“再过段日子,我还有件事要做。”
他语气不像从前躲躲闪闪,仿佛成竹在胸,可我不想再等了,好不容易逃出宫,我不要再回去。
“如果我不回去,慕昭云也拿我没办法,不是吗?”
昭卿沉默片刻,道:“他翻天覆地也会把你找出来,我们不能莽撞行事,再说若他以大封作要胁,这又该怎么办呢?”
“他敢!”我气极,然静心思量,这并非无可能。
“我倒有个主意。”昭卿轻声道:“你先回宫,我办好手头上的事就来找你。”
听他所言,我犹豫半晌,他拉着我急切说道:“趁天还没亮,快快回去。”
我一愣,不舍得走,他再三催促,不得已,我只能回去。昭卿披上斗蓬,拉过帽兜带我回宫。
我俩像是回到刚认识的时候,小心翼翼,走在路上指尖都不曾触碰。我忍不住,悄悄地以小指轻擦他的手背。他似乎微颤了下,而后手腕一转,与我十指相扣。我低头浅笑,所有不悦全都烟消云散。
回宫之后,我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忽然觉得他有些奇怪,我俩离开这么久,为何他没问我:“过得如何?”是他忘了,还是别它?
细细回味昨夜,他只是抱着我,沉默寡言,像是藏了许多心事。我不由惊慌起来,怕他有别的打算不肯告诉我,不过到了晚上,方才知道这念想纯属多余。
昭卿如约而至,他从后窗潜入,身上还沾有几片花叶,颊也被泥弄脏了。我不由笑他狼狈,忽闻一阵犬吠,点点飞快地跑过来,朝昭卿狂叫。
“汪汪!呜……汪汪!”
点点呲牙裂嘴,凶悍异常。我很是惊讶,不由看向昭卿。他微怔片刻,缓缓伸出手,只见点点瞬间安静下来,两耳往后一折,欢快地朝他跑去,摇首摆尾。
我松了口气。
“我去了次土番,回来它就不认识我了。”
昭卿一边摸着点点脑袋一点笑着道,点点在他脚边转悠,左嗅嗅右闻闻,而后耷拉下舌头直喘气。
我把点点抱回狗屋去,关起门窗,回头看去,昭卿坐在那处略显局促。他瘦了不少,或许是土番的沙风、那场病把他折腾得瘦了。我心阵阵刺痛,忙拿出熬好的红枣枸杞粥给他喝。他端过粥碗,受宠若惊,随后低头轻嗅,笑着道:“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