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我?真是奇怪,我有哪里好看。
承阳颔首,接话道:“兄嫂莫怪罪,您进宫半年我都没拜访,实在失礼。还好今日皇兄有空,否则以我这般身子,真不知猴年马龙才能来。”
话落,她朝慕昭云嫣然浅笑,在我面前使尽风情,似乎在说他俩很恩爱。
我真是有点哭笑不得,怀疑她是不是病傻了,恩爱管恩爱,何必大张旗鼓到我这处来炫耀?
她眼中的香饽饽,对我而言就是狗屁不如。
与他们说话实在没意思。我东看西瞧,不由走神。
咦,站在那边的宫婢长得挺白净;嗯?这盘黑提看来不错,饱满且新鲜。
我拈下一颗黑提放嘴里,连皮带核吃进腹;再摘一颗放嘴里,连皮带核吃进腹……吃过三颗,嗡嗡的说话声没了,顷刻间万籁俱寂。我缓神抬头,就见他们都看着我手中的这串黑提,很是诧异。
“兄嫂,你吃葡萄不吐皮吗?”
提子皮薄,要吐吗?
我茫然地看着她,又往嘴里塞一个。
承阳对我笑了,那双纤巧的眼里显出几丝傲慢,像似嫌弃我粗鄙。
“想必兄嫂听不懂我们的话吧。”
她把我当傻子了,当着我的面嘲讽我。
我不以为然,舌头在嘴里滚了圈,舔到一小块提子皮,我再以舌头把提子皮贴在门牙上,朝她咧开嘴笑。
“公主说的极是。”
“噗”地一下,不知是谁失声轻笑。我寻声望去,原来是慕昭云,他手扶额处,半挡着脸,像是替我汗颜。
因为他笑了,所以别人都跟着笑了。笑声起此彼伏,越演越烈,于是我也就笑了。
夙锦宫真是齐乐融融。
事后,承阳翘着兰花指,优雅地从袖中拿出块鸳鸯巾,轻拭去眼角笑泪。
“皇后真是有趣呢,对了,皇兄,我生辰那日她还送我张毡垫,这毡垫真精致,不知是何物制成。”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拐弯抹角来告状呢。
当初我送狗皮垫子,实有“狗屁”之意,但眼下他俩紧挨着坐着,两手还时不时地触碰,我又想出另外的意思,于是就顺水推舟告诉她。
“是‘该晒’呀。这很难得呢,必须找到一对一模一样的晒,才能做出颜色相衬的垫子。”
承阳公主很天真地问:“晒是什么意思?”
“就是狗的意思。”
我笑容和煦,没有半点心机,两眼看看慕昭云的龙袍,再瞥眼承阳公主的凤裙。
一黄一红,颜色真相衬。
傻子之所以傻,是因为“不懂”,不懂奉承,也不懂讨好,更不懂什么话会得罪人。
承阳怎么会与一个不懂事的傻子计较呢,她这般骄傲,即便想也拉不下脸。
慕昭云也是如此。
他看看我,面无喜怒。我看着他,扬眉浅笑,慢悠悠的细品黑提。
嗯,真是甜。
没过多久,承阳就说坐不住了,头晕胸闷要马上回宫。慕昭云立马送她,临行前,他恶狠狠地瞪我一眼,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