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去了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当着太后的面叫来了她宫里的两个太监训斥一番,命人拖出去杖毙。
太后当场就怒了,“年关将近,你不说积德祈福,反跑来哀家这里杀生。哀家吃斋念佛这么多年,你让我怎么对得起佛祖!”
纪无咎板着脸答道,“他们勾结任二喜,假传圣旨诬陷忠良,本来就是死罪。”
“证据何在?单凭你一句话,就随便治人死罪,岂不草率?”
“母后的意思,是让朕继续追查下去?一直追查到底,查到最后,揪出幕后主使之人?”纪无咎平静地看着他,目光无半点波澜。
太后气得嘴唇直哆嗦,“你、你,”她最终用力一拍炕几,“你这不孝子!”
“还有更不孝的,”纪无咎站起身,背着手说道,“太常寺少卿许尚永欺男霸女,被告上了顺天府,朕已下令将他革职查办。”
许尚永就是许为容的父亲。此人才智平庸,十分好色,小妾纳了一大把,看到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总要想办法弄到手。这次欺侮了一个良家妇女,没想到那妇女是个性烈的,回去就吊死了。她男人抬着尸体哭到顺天府,也不要银子也不怕威压,只图一个说法。顺天府尹虽心中不平,但也知道许尚永是皇上的亲舅舅,所以还是先把案子压着,上了个折子询问纪无咎的意思。
纪无咎的朱批只有两个字:严办。
“他是你舅舅!”太后气得声调都变尖了。
“那又怎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若不是朕的舅舅,大概也做不出这种无耻的勾当。”
“你,你……”
“母后,”纪无咎声音放得和缓了一些,说道,“朕知道您关心朕,但朝政上的事,朕尚且应付得来。您若真想为朕分忧,不如每日一心一意地吃您的斋念您的佛,祈祷我大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那样便能让朕少许多繁务。倘若不然,出了什么事情,您是朕的母亲,朕自然不会把您怎样,但对旁的人,朕就无需顾忌太多了。”
这是j□j裸的威胁。太后既愤怒又无奈,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这儿子翅膀越来越硬了,已经硬到脱离任何人的控制了。
“那么,你舅舅还是从轻发落吧。”太后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晚了,朕的旨意已下,君无戏言。”
从慈宁宫出来,纪无咎又直奔天香楼。
后宫之中,一宫之主需是嫔位以上的人,低位分的妃子们只能住在偏殿。但天香楼是一座独立的小楼,没有宫殿那么大,当初太后便做主让许为容单独住在这里。
看到纪无咎时,许选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表、表哥?你来看我了?”说着,眼圈一红,眼泪竟滚了下来。
“是,表妹。”纪无咎走到她面前,抬手帮她拭了拭眼泪。
许选侍扑进纪无咎怀中,抽泣不止。
纪无咎一手扶着她的肩膀,说道,“为容,你是朕的表妹,所以看在兄妹的情分上,你怂恿苏婕妤犯下欺君和谋逆的大罪,朕也不会要你的命。”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残酷的话。
许选侍身体一僵,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不用这样看着朕,当初既然做了,就该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朕可以装傻,但是别真把朕当傻子。”
“表哥……”
“去冷宫住一阵子吧,什么时候把你那一身的聪明扔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说着,纪无咎推开她,转身离去。
许选侍不甘心地想要追上来,被身后的人拉住。她哭着叫道,“表哥,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