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开电话簿，找到孟嘉锐的号码，没有犹豫，直接拨打。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不到半小时，孟嘉锐又匆匆赶回咖啡厅。他在方宇航对面坐下，四下看了又看。

“别看了，走了。”方宇航十根手指在桌上来回敲击，像在弹钢琴。

“她……”孟嘉锐张着嘴，不知道要问什么。他讪讪一笑：“方教授，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方宇航双手用力抬起，像刚弹奏完一曲，轻吁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你的电话号码居然没换。”

孟嘉锐一顿：“用惯了。”

“怕余敏回来找不到你？”方宇航的手机亮了亮，他看一眼后立刻关机：“烦死了，垃圾短信。”他抬眼看孟嘉锐：“老号码的垃圾短信多吗？”

孟嘉锐一怔，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应该，差不多吧。”

“所以，你想等的信息没等到，也尽收些垃圾短信？”方宇航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留着这号码到底是为了等余敏，还是为了证明你没有辜负她、以此减轻心里的愧疚？”

“方教授……”孟嘉锐愣愣的。

“以前还以为孟嘉锐是个通透的，才几年没见，竟也迂腐了。”方宇航叹息摇头：“可惜了。”

“不是的，我是因为……”孟嘉锐想解释，可一对上方宇航的目光，他又说不出话了。

“天悦说因为你不婚才找你帮忙，但我不这么认为。”方宇航的手指又开始在桌上敲击，似是又开始了演奏：“她从小就是个独立的孩子，自己能解决的问题，她绝不会麻烦别人，包括父母。所以我认为她之所以会找到你，是在寻找一种可能性。”

“可能性？”孟嘉锐皱眉思忖一刻，还是没捋清头绪：“我不懂。”一年名义上的丈夫，还能潜藏什么深意吗？他可不相信张天悦暗恋他。

“她去找男朋友了。”方宇航弹钢琴，不弹桌琴弹得很投入，摇头晃脑的：“她要去跟那个人分手。”

“什么？！”孟嘉锐脸色很难看：“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为什么要阻止？”方宇航停下动作，好似很不解地盯着他看。

孟嘉锐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方教授是搞艺术搞傻了吗？外甥女都被搞大肚子了，他还问为什么要阻止？

方宇航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要阻止你去，我可不干那事儿。”

“他们约在什么地方？！”孟嘉锐气得要跳脚，行，舅舅不管是吧，他来管！反正不能让张天悦吃亏。

“说是寰宇大厦，约了下午两点。”方宇航又露出一个讥笑：“你开车了吗？能追上她吗？”

“我打车！”孟嘉锐咬牙切齿，以前真是错看方教授了，还以为他是个德艺双馨、笑看风云的高人呢，真是瞎了眼，浪费了这么多年对他的尊敬。

孟嘉锐起身就跑了出去。方宇航这才收回手，贼贼笑了。

“天悦小宝贝啊，你只说不能告诉他孩子是他的，可没说不能告诉他你跟别人见面的事啊。舅舅没有食言哦。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