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告诫她“越是艰难的时候,越是要一团喜庆——谁愿意每天看到一张苦瓜脸”的话,她嘴角微翘,露出个甜美的笑容,声如银铃地道:“这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我已有了个爱我若珍宝的娘家,宽厚的公公,最最体贴我的丈夫……总有点遗憾才是,否则,连菩萨都要妒忌我的福气了!”
俞敬修一呆。
母亲和妻子都不约而同地说了同样的话!
他愣愣地道:“你,你也这么想?”
没有像平常那样,听到她说些自怜的话就会歉意地望着她,然后和她温存体贴一番……
范氏愕然。
俞敬修已有些心不在焉地进了内室。
……
赵凌回到家中已是下午的酉时。
听了傅庭筠转述萧姨娘的话,他苦笑起来:“倒是我小瞧了侯爷,要论杀伐果断,侯爷若是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语气中第一次流露出敬佩之意。
傅庭筠少不得安慰他:“九爷感念侯爷的推荐之恩,以后再思图报就是。”
“也只能这样了。”赵凌长叹着坐到了太师椅上,傅庭筠亲自给他沏了茶,他接过茶盅喝了一口,问起傅夫人的出服礼来:“……今天皇上在西苑和几位阁老集议,定下了五月初八迎隆平侯回京的日子,命了我在礼部听差,负责此事的正是住在我们家隔壁的礼部侍郎吴大人。吴大人特意让胥吏请我明天一早到礼部议事,我这些日子恐怕都得忙这件事。岳母的事,你就多费费心,不管是去四喜胡同走一趟还是到名刹古寺给她老人家做场法事,你定好了只管跟我说一声。”
“到潭柘寺帮母亲做场法事吧!”傅庭筠想也没想地道,“母亲生前的意愿也是让我别再登傅家的门了。”
赵凌虽然很不喜欢傅家,但若是傅庭筠为母亲的事回四喜胡同,他还是愿意忍气吞声地陪着走一遭的。现在傅庭筠既然决定在潭柘寺给岳母做法事,他就叫了金元宝帮着打点:“……呦呦越来越大,脾气也见长了,走不稳,还不让人牵着、扶着,你嫂嫂的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她,就怕一不留神她跌倒了。你能帮衬点,你嫂嫂也可以轻松些。”
金元宝接了差事,趁着个休沐的日子去了趟潭柘寺,把这件事安排妥当了。
赵凌好不容易迎了隆平侯和陌毅进京,又赶上颖川侯和何福因为换防的事回京都面圣,颖川侯是功勋世家,何福久不回京都,一个要辞行,一个要打点,来来往往,军中但凡能说得上话的人都被搅动了,加上陌毅一心想把赵凌绑到自己的战车上,走到哪里都要叫上赵凌,弄得赵凌也跟着应酬不断,苦不堪言。
正好杨玉成的岳母张太太娘家的侄女生了儿子做满月,她进城来喝喜酒,顺道给傅庭筠带了些新鲜的瓜果来,客气地邀他们到乡下去避暑:“……风临河而来,不知道有多凉快呢!”
傅庭筠没有放在心上,客气地应酬了几句,封了二两银子做贺礼,请张太太带过去给她的侄女做贺礼。
姻亲间随礼,这是给张太太长脸。
张太太笑得合不拢嘴,非要傅庭筠一起去喝喜酒不可。
傅庭筠想了想,和张太太一起去了她侄女家。
赵凌回来没看见傅庭筠,听说是张太太来了,还约了他们到乡下去避暑,不由得心头一动,想着自己的差事暂时还没有定下来,等傅夫人的除服礼一过,给五军都督府打了个招呼,留着郑三夫妻在家里看门,带着傅庭筠、呦呦、阿森等人一起去张家湾。
杨玉成没有家人,张家把赵凌当成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