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同样不大好过。
成老太只要一想起昨天就忍不住的憋气,这逆子竟然敢跟自己顶嘴了。定是林氏那个小贱人在一旁吹了什么枕头风,她就看出来这丧门星不是个好东西。找机会,一定要休了她!
正想着呢,成三婶端着一碟馒头进来了。
“又吃这个?”成老太瞧着黑乎乎的荞麦面馒头,不禁皱眉:“难道就没别的吃的了。”
成三婶垂头:“娘,这个弄着方便,也顶饿。再说,家里的银钱,也见底了,三哥的药也快到头了。”
成老太一听,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拉下了脸:“你大哥这回回来没给银子?”
成三婶支支吾吾:“家里的银钱,不一向都是娘在管着嘛。我,我也不跟二嫂一样,还跟大哥大嫂关系那样好。”
成老太这会儿正上火呢,也顾不得话里上的那些眼药了。急忙吩咐道:“你赶紧去把你大哥叫过来,就说我有事叫他!”
成三婶答应了,可是脚下却没动。
“怎么了,我让你去叫人,你傻站着做什么?”
“娘。”成三婶犹犹豫豫:“能不能叫二嫂去,昨日那般,我怕大哥他们还生我的气.....”
说到这儿,成老太再也忍不住,咣当一下子,将面前的空箩筐对着她就砸了过去。
“你个丧门星的东西,叫你去叫就去叫,哪里那么多的话。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说,昨儿老大都跟我发火了,怕他不来是不是?告诉你,他再怎么滴,那也是我的儿子,他若是胆敢不孝,我第一个就去里正那儿告他一个不孝之罪!你就说他老娘要死了,你看他来不来!”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略显威严的声音:“哟,好端端的,这是谁要死了啊。”
说话间,一个身着石青色粗布衣的中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成老太原本还气着呢,一见来人,顿时换了张面孔,连忙过去迎:“什么风把大侄子给吹来了,婶子还以为你做了里正后不蹬我家门了呢。”
来人正是 里正。
然而再看他身后,站着成贵和成绣父女二人时,成老太的神色陡然一变,那笑容瞬间就凝结在了脸上。
“婶子,话不能这么说。我做这个,也是乡亲们的抬举和几位叔公的抬爱。平日里呢,哪家有事,总是免不了我来调合。这鸡毛蒜皮的事一多,时间自然就被占去了,若是人人都能跟身子一样明事理,那我自然就不会这么忙碌了,您说是吧。”
成老太听着他夹枪带棒的,直觉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只有嘿嘿的笑,并不作声。
不过,里正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自然也不是一个成老太能打发的。
“婶子,今儿我来,是为了你们分家的事来主持公证的。”
这话一出,成老太瞬间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蹦三尺高,尖锐的嗓子喊着:“谁要分家,我们不分家,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