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下去,小心地看看左右,守卫站得远,幸而没被听见。
孟良清“嗯”了声,做了个手势,表示精神已经好多了。这没能让沈寒香彻底放下心,但她还是冲他笑了笑,士兵收走碗之后,靠在囚车上闭着眼睛假寐,没想到从昨天傍晚就开始紧绷的那根神经,在短暂的松懈里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沈寒香听见几声不大的鸟叫,又像呼哨,她实在困得很,一只手在脑袋上方拍了拍,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就要继续睡去。什么东西在扯她的手,扯了不止一次,沈寒香这才醒来。
营地里稀稀拉拉的灯光恰好给孟良清招来的这些人打了掩护,沈寒香想起刚才梦里的呼哨声,和孟良清匆匆对视一眼,便即明白过来,这些应当是他的人了,她记得在千绝山时,他手底下也有一帮武功高强的人,方才也看见有两个在其中。
有人迅速打开了两间囚车,孟良清先下了车,抓着沈寒香的手臂,扶着她也下了车。他们猫着腰,由三个黑衣人打头,在夜色中快步前行。
“为了便于隐蔽,我们没有牵马上来,这二位兄弟背少爷和少夫人下山。”他们中的领头人冲孟良清行礼,紧接着就有两人蹲身在孟良清和沈寒香跟前。沈寒香大着个肚子十分不便,但情势紧急,只得趴上去。
树影匆匆掠过头顶,月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投射下来,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众人都不敢放松警惕,不断变换下山的路线,他们要翻过幽山,从南坡下山。
火把陡然间在山腰上亮起,领头人跃到前方,站在一块突出的巨石上往下一看,扭头道,“好像有军队。”
“是我们的人吗?”这里是南坡,孟良清的猜测应当不错。
然而领头那人往前数百步又再次返回,带回的却不是好消息,“都作西戎人的装扮,不是我们的兵。”
于是一行人改换方向,却都遇到了相同的情形,最后只得藏在一个山洞之中。领头人单膝跪地向孟良清道,“实在没办法,只有引开他们。”
孟良清环视一圈,摇了摇头,“只有你们几个,恐怕无法引开这么多兵。”他皱着眉,心里在想,这么多人,四面八方都是西戎人,除非幽山已经被拿下了,然而如果幽山被西戎人攻克,长驱直下就是中原沃土,也就没有和谈的必要了。
“先等天亮,我派几个人去守着,一旦他们撤走,我们就下山。”领头人道。
孟良清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
洞内空气潮湿,孟良清与沈寒香相互依偎着,手下们捡来的枯枝败草铺在石头上,稍微不那么冷了。
洞里没有灯光,只有洞口漏入几丝微弱的月光,隐约能听见洞穴深处水流的声音。这里是幽山的山腰,如果不能冲破西戎人的防线下山去,恐怕情势就不那么乐观了。沈寒香凑过去亲了亲孟良清的鼻子和额头,嘴唇碰到他滚烫的额头,两天晚上没能睡得踏实,她眼圈很红,“我去里面看看,好像有水,你渴不渴?”
孟良清嘴唇干裂出血,这时候才察觉到一般,舔了舔嘴唇,“我去吧。”
沈寒香忙按住他,急得跺脚,“我去!”
孟良清只得靠着石头休息,目光却紧紧追着沈寒香爬下石头去的身影,小声提示,“当心些,要是没有就算了,洞里光线暗,不要摔了。”
沈寒香“嗯”了一声,隐隐看见里面有一处亮光,虽然很弱,但她十分确定,那是一滩光,便提着裙子走了过去,每一步都走得又稳又快。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