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是梦里。
她听见孟良清的声音了,他又在说,“对不起。”
他怎么这么爱说对不起啊,沈寒香不高兴地扭了扭身子,转过去就把手盖在男人的唇上。然而梦里的鼻息为什么也这么真切,搔弄着她的手背,掌心里也有了温度。
当目光习惯了黑暗,那双黝黑的深沉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珠就那么猝不及防跳进她的心里。沈寒香发着抖,“你怎么来了。”
她迅速回过神,紧张地问,“你一个人吗?”
等来的却不是他的回答,孟良清紧紧揽住她的腰,像一头孤掌难鸣的猛虎一般,堵住了她的嘴唇,唇齿里都是他的气味,他常年不断的药香,那股清寒,仿佛也浸透感染了她,让沈寒香整个人都发软。
他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〇三
天寒夜深,凉月西沉。
沈寒香蜷缩在孟良清怀里,一只手贴着她的肚腹,小心翼翼地抚摸那鼓突起来的部位。孟良清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对不起,我来晚了。”
沈寒香默不作声,鼻息变得滚烫,她的眼眶发热。
“你受苦了。”孟良清的话哽在嗓子里,他不很会说话,唯独手掌贴着她的肚子,体察着他的血脉,头埋在沈寒香颈窝里,脸颊蹭着她的颈子,小声说话,“那日西戎人来势汹汹,我们招架不住,白瑞他们竟把我砸晕了带走。我们追踪了一路,都没能找到机会下手,只得眼睁睁看西戎军队越过幽山。家中传信来说父亲重伤,不得已我只能先赶回去。耽搁了这几月,月前才收到那小孩的口信。”他顿了顿,鼻息粗重,手臂鼓噪的力量覆盖在沈寒香胳膊上,箍得她双肩发疼。
听见沈寒香发出的哼哼声,孟良清才放缓了力道,连忙说,“对不起……”
没等他解释更多,沈寒香翻了个身,定定凝望他,伸手摸了摸他的眉毛,微笑着说,“我知道你会来,也没有多害怕。”她缩起脖子,微微鼓起的肚子隔在他们之间,沈寒香伸出手去,环住孟良清的脖子,贴着他的颈子轻轻吻了吻,随即便退开,耳朵和脸都红得发热。
“你什么时候来的?都有什么人跟着?”沈寒香想了想,他不可能孤身一人,否则要从西戎一人之下的大王府里逃脱,恐怕不易。
“我……昨天你已经见过我。”孟良清结结巴巴,双手扶在沈寒香腰上,看着她。
“昨天?”沈寒香想了想,忽而忍不住拍他的肩膀,气恼道,“你就是那个学徒?!”
孟良清点点头,“我不知道找到你之后,你愿不愿意立刻跟我走。”他的话说得患得患失,修长的睫毛闪了闪,不由自主瞥向别处,“要是你在这里过得很好,压根不想和我走。”
“你就怎样?悄悄又回去当做没来过吗?!”沈寒香被他气得快背过去。
孟良清不说话了,只是用那双黑得纯粹的眼珠子瞅她。
沈寒香被他瞅得没脾气了,只恨恨地捏住他的鼻子,半晌,孟良清脸都憋紫了,也没说话,唯独两只手温柔地还着沈寒香的腰,她看得出,他眼底闪动的情绪是高兴的。
手一松,就听见孟良清大口喘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