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听说你病着了,好了么?”陈川把花安在车上,才过来同沈寒香说话。沈寒香找了净手的帕子给他,他就自擦起来。
沈寒香皱皱眉毛。
陈川又道,“听知县家少爷说的,有时他要来衙门里找他爹。”
沈寒香脸色缓了缓,碎云捧了茶来,陈川不客气吃了,见沈寒香一副爱答不理,遂也知情识趣,告了声辞,等人都走了,沈寒香才反应过来找的零钱忘给他。
陈川却已经跑远了。只得等下回见着再给。
角门上传来说话的声音,淙淙如玉,字正腔圆的。沈寒香手里捏着陈川的钱,回身来,自窗缝里看了眼。
却不料是个认得的。
卜鸿一身白褂,站在角门外头,手不自觉仍捏着兰花指。身后跟着个小侍从,正在角门上与侯府的下人说话。
说什么听得不太清,只不一会儿,门房上两个神情难看至极,一个二个动起手脚来,又不是要打架。
碎云来看一眼,忙把沈寒香拉离窗户,“那是戏园子的人,三姑娘紧着看什么?”
沈寒香怪道,“你见过戏园子的?”
碎云半晌未说话,沈寒香又去爬窗子,她这才扯着她结结巴巴道,“戏子能有什么好看,下九流的人物,平白脏了姑娘的眼。”
“你们家少爷不就爱去戏园子的么?”沈寒香道。
碎云被堵得说不出话,目中又有些心虚。她是这回李玉倩要回来,李夫人才派去伺候李玉倩的,自然李珺那点事在府里也见怪不怪了。
沈寒香把马车帘子一捞,索性趴在车窗上了。
侯府上一个眼睛利索的见了,大声喝问,“这不是跟知县家少爷来的么?在这儿看什么?有甚好看?仔细爷爷挖了你的眼珠子,再来看个够!”
那看门的是忠靖侯府门上一个门房的侄子,唤作王大的,觑沈寒香两眼,见她年纪小,又看不清衣饰,只道是个丫鬟。
旁边一个看门的来拉住他,朝卜鸿问,“不是弟兄们为难你,一来上头没这个话,你在芳满院红是芳满院的事,到这里架子便再拿不得,我们弟兄也不吃这套。二来今儿侯爷在家,你来门上也不妥当,若叫侯爷延请的老爷主子们见到你来这儿,连累小侯爷也得喝一壶。主子们谈笑间的事,少不得我两个要挨一顿打。”
卜鸿忙点头说晓得,叫旁边小侍拿银子出来,忙慌慌塞给他二人一个钱袋。他朝沈寒香看一眼,却没认出来,只作个揖,那面上意思沈寒香懂,是叫她装作没瞧见。
沈寒香便放下帘子。
一二句话间,外面就没声了。沈寒香又一看,卜鸿已进去了。此时已过去大半个时辰,李家两兄妹还没出来,沈寒香只得无聊发神,此话不提。
只说卜鸿来找孟良清,实是少见的事,他幼年卖身戏班,最懂这些少爷公子,院子里一个着急求欢的样,出了芳满院,便是对面走来也当不认识。
孟良清又是难得的一个,从不问他求什么,顶多画个脸谱,过把干瘾。偶尔朝他说几句外头的事,卜鸿亦很感激,把他当成个真心相交的。
这日来求,实在有人命关天的大事,便是要他交全副家当来换家中长兄性命,他也肯给。
却还没见着孟良清,就先见着李珺在院子里看花。卜鸿因有急事,只当没看见,却被李珺叫了住——
“怎么我来,你也来,倒是有缘才得见一面。”
卜鸿面有急色,李珺便问,“什么事着急忙慌,给我说一说,一准我有法子。”
卜鸿朝堂内张望,孟良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