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鸢愣了愣,下意识反问道,“你又怎么在这儿?”
话一出口,她便发觉自己这话问的不对,不似往日称呼一句王爷,反而被他带的也直呼一个你字,可真是……
宇文哲却仿佛毫不介怀,眸中闪着几分柔和的光芒,走到夕鸢身旁道,“上一回你送我的东西,母妃十分喜欢,我今日出来,恰好看到这铺子,就想着进来再替母妃买上一些。”
夕鸢见他没有多提方才称谓的事,一时间尴尬也散去了几分,颔首道,“王爷真是纯孝之人。”
“你今日又为何在这儿?”
“今日是初一,从法华寺上香之后途径此地,身边侍婢的弟弟在这铺子里头做伙计,便陪她过来瞧瞧。”夕鸢总觉得和宇文哲单独说话的时候,氛围就变得有些奇怪,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回避,“兴许是她在后头与弟弟说话忘了时辰,才迟迟不出来。”
宇文哲微一颔首,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敛下眸子后道,“她若是久久不回,倒也没什么不好。”
这……这大庭广众的,他在说什么?夕鸢顿时感觉自己耳子有些发热,连忙侧过身去,恰好这会儿染香捧着几块香皂过来,满脸笑意刚要同夕鸢说话,一个抬头却瞧见了宇文哲,吓得手上一颤,连忙躬身道,“奴婢见过睿亲王,给王爷请安。”
宇文哲摆了摆手,淡淡说了一句不必多礼,夕鸢沉下心绪,吩咐染香去瞧瞧云谨怎么还不下来,自己又同宇文哲道,“王府中还有事情要忙,妾身先行告辞。”
宇文哲眉目间又带着那种熟悉的淡淡疏朗,又似无心一般轻声道,“仿佛每次见到我,你都是迫不及待的要走。”
夕鸢心中一颤,硬是装作没有听见这话,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去。
她靠坐在马车中的时候,心中忍不住暗暗想到,自己总是千方百计要避开宇文哲,却总是与他不期而遇,这算什么,算缘分?
不对不对,他是兄长,她是弟妹,哪儿能随便产生什么缘分,就算是缘分那也是孽缘。
染香和云谨上了马车之后,云谨还好些,染香面上却有些不大自在。半晌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同夕鸢低声道,“小姐,那睿亲王……”
“什么睿亲王,大白天的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夕鸢不冷不热的打断了她的话语,淡淡瞥着她道,“你方才瞧见了什么人不曾?”
染香被她的目光瞧得一个激灵,连忙摇头,“奴婢知道了,奴婢什么人也没有瞧见。”
“我早就告诉过你,凡事要同云谨学着些,不要咋咋呼呼的。”夕鸢见她面露羞愧神情,又将声音放缓道,“你现在再不长进些,往后若是将你嫁出去,你可要如何独当一面呢?”
染香羞红了脸,连声道,“奴婢不嫁人,小姐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
夕鸢笑笑,不置可否,却又想起另外一事,“秀女大选,仿佛也就是这两日的工夫了吧。”
“王妃忘了,后天便是大选之日,这三年一度的大选,多少闺阁淑女都是削尖了脑袋想入去。”云谨轻声笑笑,眸光沉静,“四小姐亦在其列,这两日只怕心头也是悬着一口气。”
“那日我归宁,她说的话你是没有听见,一副舍她其谁的模样。”夕鸢嗤笑一声,随手晃了晃手中的绢扇,“这两日气候真是又闷又热,让人难受的很。这么热的天,中想必也好不到哪儿去,可别再有人晕了过去。”
“提心吊胆是在所难免的,那一日必定是人人都盼着别从皇上手中见到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