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帮着护着,除了太妃的内侄女李氏,哪个还敢这样大胆。
她身后尚有四个女子,只是面上显得都对李氏颇为敬崇,仿佛在王府之中,便以她为尊。
李氏瞧着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头上的钗环璀璨夺目,身上穿着品红色暗纹描金的广袖衫。指尖以凤仙花淬染的指甲嫣红无比,手腕上的一对玛瑙手钏更是显得肤白胜雪,明艳动人。她站在夕鸢前头,两人的打扮倒像是有些颠倒了身份似的。
“妾身见过王妃,妾身今日来迟,可并非是存心对您不敬,而是有缘故的。”李氏微微一笑,面上似有绯红之意,“昨儿个王爷喝多了酒,这王爷酒后一贯都是妾身服侍,妾身倒是想着昨夜是王妃与王爷大喜之夜,本不该留下王爷的。只是……王爷却不肯走呢,妾身也没有法子,今儿个早起又耽搁了些功夫,王妃不会怪罪妾身吧?”得,这就来示威了。
夕鸢看着面前李氏眉目间隐隐的得意之色,浅笑摇头道:“姐姐说笑了,咱们是一同服侍王爷的人,自然要以王爷的喜好和身子为重。王爷看重姐姐,喜欢姐姐伺候,我又怎么会有怪罪之意呢?”
她留意到李氏在她说话时,也一直在暗暗在意她的神色,见她丝毫没有怒气的样子,李氏先是松了口气,而后又有些笑道,“瞧瞧,妾身见王妃生的模样亲切,一进来竟忘了给王妃请安行礼呢。”说罢,便带着身后那四个女子,朝夕鸢盈盈一拜,道:“端亲王侧妃李氏见过王妃。”
“诸位姐妹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便是,咱们本是姐妹,这样行礼,反倒显得生分了。”夕鸢眼眸如水,扫过众人,一边伸出手臂作势要扶,只是却并不起身。
李氏见状便站起身子,掩唇笑道:“王妃当真是子敦厚的人,怎么会让外头传成那副模样呢?可见啊,这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呢。”
“姐姐这话说的,这祥瑞之事,哪里是眼睛能瞧出来的?”站在后方的一个紫裙女子轻笑开口,姿容倒也佼佼,只是态度却对夕鸢全然不加避讳。
这话一出,染香便脸色一沉,有些耐不住子了,只是夕鸢却轻轻拉了她一把,含笑同那女子道:“不知这位妹妹怎么称呼?”
“妾身徐氏,乃是王爷侍妾,身份低微,只怕受不起王妃这一声妹妹呢。”
徐氏说话时,眼角微微上扬,话中含着轻笑之意,一副将夕鸢瞧不入眼去的模样。
“哦?妹妹怎么好这样说呢,这自轻自贱可最是要不得了。况且……”夕鸢笑意愈浓,轻抚着小指上的护甲,“方才我可是听见,妹妹唤了李侧妃为姐姐的,倘若妹妹说自己身份卑贱,不配与我姐妹相称,岂不是将李姐姐也一并骂作了身份卑贱之人?”
徐氏闻言脸色一变,“妾身绝无此意,王妃这样说,实在是错怪妾身了。”
“是么?太妃在此,我如何敢错怪妹妹呢。”夕鸢笑意盈盈,不紧不慢的说道。
徐氏还要加以辩驳,却被李氏从旁冷声道:“妹妹还要顶撞王妃么?既然知道自个儿的身份,那就该知道什么话可说,什么话不可说。”她回眸瞪了徐氏一眼,示意她闭上嘴巴。
徐氏颇不服气轻哼一声,又低声道:“王妃真是好口才,半点也瞧不出让人退过婚的样子。”
夕鸢不怒反笑,盈盈道:“妹妹也是牙尖嘴利的,一点儿也瞧不出,只是个侍妾呢。”
舒慧太妃见状只皱了眉道:“行了,刚刚相见就聊得这样热闹,还怕往后没有在一起说话的日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