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芝给盯得浑身发麻,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妨!!当然妨!!——怎么不妨?!谁说不妨了?!——这阴阳相合,本是世间恒道、天理伦常!……若……若是让我与哪家女子裸裎相对,行那颠鸾倒凤之事……噫!你委实不如一刀杀了我痛快呢!
与其如此,我倒宁愿抓一个混蛋大老粗来上屋子里头颠鸾倒凤呢!……”萧玄芝一边说着,一边阵阵反胃,竟似真的要呕。
这下,她竟好像不是装的了。
邀月在那里前仰后合地笑了许久,直笑得眼里含了泪。
良久,邀月才有些好笑地觑着萧玄芝,一边状似无奈地摇着头用指尖挑泪,一边似有不解地半嘶哑着嗓子缓声说道:“萧萧,你不总是怜惜女子,愿意与女子亲近的么?怎生却还闹得如此模样?”
萧玄芝眉眼一横,正色道:“怜惜是怜惜,亲近是亲近!谁说怜惜、亲近于人,便要与那人行颠鸾倒凤之事了?!——
你看,我发自内心地怜惜、亲近于你和怜星姐姐,但我却从未想过与你们有那些子鱼水之欢!”
邀月婉转一笑,用眼梢勾她:“我却倒不介意呢~~”
萧玄芝头皮一炸,瞪眼道:“我介意!”
邀月微笑:“哦?你讨厌我?觉得我的身体使你恶心、反胃?”
萧玄芝微微垂眸,扶额道:“唔……也不是啦……总之就是……噫!总之就是太奇怪了!……”
“哦?奇怪?屋子里莫非是进了甚奇怪的东西了么?”
这是怜星的声音。
萧玄芝惶然向门口一看,怜星正倚着门框含笑看她:“萧萧,我竟是错过了甚有意思的事情么?~~”
萧玄芝头皮一麻,撑着鼻孔恨声道:“没甚错过的!你方今来得正好!快快给我将邀月姐姐绑缚下去,关到柴房里头闭门思过!——这该死行瘟的!尽在这里说些子浑话轻薄于我!——
好啦好啦!你们快给我出去罢!本王要换衣服了!男女授受不亲!”
咋咋呼呼地在那里说着,萧玄芝便起身将邀月往门口推。
怜星抿唇一笑,柔声道:“你在旁人跟前儿是‘逍遥王爷’,但在我们跟前儿却是‘萧萧妹妹’呢。——
我的好萧萧呀,你说,你我都是女子,你身上长的肉我也有,怎生还怕教人看呢?~~——如此想来,我们好似是从未伺候过你沐浴更衣呢?~~”
邀月点了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就刚入宫的那天罢,我还寻思着饱一番眼福呢~~
结果谁想,咱们家萧萧刚一进那沐浴的漱屋,便将我们给挡在外头了。不仅如此,她还关了门、落了闩呢。真是岂有此理了,尽在那里藏着、掖着,半眼都不给人看~~”
萧玄芝咬着后槽牙,紫涨着脸,撑着鼻孔,故作生气道:“闭嘴!讨厌!出去!再胡说我便不理你们了!——”
“忽咚”一声关上殿门,落下门闩。
萧玄芝便背倚着殿门重重叹息一声,旋即踉跄迈步、向那里屋走去。
直在那里呆愣愣地杵了许久,萧玄芝方才恍若失神地喃喃说道:“我……不讨厌的……呵……我怎会讨厌呢?……书上说,女儿家的玲珑身躯都是水做得。我……我也直想去亲近呢……
怜星姐姐,你可知道,我……我直恨不能生作个男儿身,给你名分、将你好生爱护、疼惜了……我只是……”
萧玄芝神色茫然地在那铜镜之前缓缓地将衣服脱去。
镜中,赫然可见一个从左腋延伸至右胸的巨大伤疤。
它像一只丑陋可憎的长蛇一样横在那里,使人望而生厌、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