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的冰寒,激得马天漠整个身子打个激灵。
马天漠噗通一声跪地,立刻跟贾赦哭诉起来,承认自己的确收到过举报消息,但却敷衍了事,没有认真办理。
“为何?抓几个穷人出身的偷矿贼,对你来说并不难,不过张嘴吩咐一声的事,自有属下替你出力。更何况你做好了还可凭此作为考绩升官的凭据。”
“下官知错,这些道理其实下官都懂,下官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马天漠话说的断断续续,犹犹豫豫,十分艰难,时不时地抬袖抹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贾赦不语一言,安静地盯着马天漠,以沉默逼仄。
马天漠连连抹汗,最后终于受不住贾赦的目光,认道:“是、是三殿命令属下,不许属下去插手柳山一带的事情。”
“哦?三皇子还插手地方政务了?是三皇子亲口和你说的?”贾赦确认问。
马天漠怔了下,摇了摇头,“没有亲口说,其实下官还从没有见过三殿下一面。话是三殿下的随侍李公公负责通传的。那李公公只说要弄些铁矿来做些铠甲,用在陵寝内所塑的泥人身上,以保护先帝坟冢宁静祥和,不受侵扰。”
“几副盔甲,直接找匠人打造便是,值当他如此折腾,亲自叫人去挖铁矿么。”
马天漠躬身,“下官也有此疑惑,不过这是三皇子的吩咐,下官哪有不从的道理。”
贾赦冷笑一声,知道马天漠这是在装糊涂,不想惹事,遂也没必要再和他多计较了。贾赦转头仔细想了想那位马天漠所言的李公公,三皇子身边的确有一位姓李的随侍太监。谨慎起见,贾赦又让马天漠描述了一下李公公的外貌,的确与贾赦所见的那位李公公相符合。
贾赦又问了传话时间,得知是上个月的事。而村民最先发现柳山一带有异常响动的时间却是在三个月前。
贾赦立刻让身边的而身为更换柳州府衙的衙差衣裳,令其去陵寝那边通知,“就说我来了,看看那位李公公会有什么交代。多几个人去,你回来,余下的人则留下监视。”
马天漠听到这,惊吓得不行,忙试探劝贾赦:“容下官冒犯多嘴,大人虽然贵为国公爷,深得圣宠,但三殿下毕竟是皇子,您这样欺诈,擅自监视皇子,只怕行为不当,有些越矩,回头若是被哪个宵小之人告到京城,下官很担心大人会被人揪着把柄,失了圣宠,若在因此被贬官获罪,那便就更加不值当了。”
贾赦笑了下,“没想到你还有心思替我担心。”
马天漠似乎没有听出贾赦的话外音,还继续和贾赦道:“这皇族的事儿,咱们还是少惹微妙,能装看不见就装看不见,将来的事儿谁能说准呢!”
马天漠的话外之意,谁都不好得罪。一旦现在得罪的人就是将来的皇帝,那他们就都倒霉了。
贾赦从见到马天漠开始,便瞧他表现出一副胆小怕事明哲保身的样子,这与他之前在外的名声倒有些不相符。不过这名声与本人对不上的事儿,倒是常有,也没什么稀奇。贾赦遂暂时也没有深究此处,只拿出密旨,叫马天漠老实闭上嘴就是了。
马天漠见了圣上的密旨,跪地磕头,连连给贾赦赔罪,便忙表示自己一定会全力配合贾赦的调查。
“柳州近一年来,私盐泛滥,屡禁不止。官府曾派人屡次缉拿这幕后供货之人,却每次都扑个空,所以下官怀疑这府衙内有他们的眼线!”马天漠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样子很神秘,声音很小。
贾赦眯眼看他。
马天漠小小犹豫了下,然后便鼓足勇气,告知贾赦他其实一直都有点怀疑三皇子可能在搞盐铁。
贾赦又扫一眼马天漠,觉得这马天漠的智商似乎是间歇性的。之前还糊涂的跟什么似地,怕这怕那,从刚才看了密旨之后,脑子突然就灵光了,开始各种指责怀疑三皇子。这会儿他不怕三皇子将来会当皇帝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