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进殿了,她穿着一身繁复秀丽的公主服,十分高贵的走进殿内,然后垂首下跪,礼节一丝不苟,完美到毫无挑剔之处。被免礼之后,长公主才用余光看了下站在一旁的贾赦和宋奚。
“哼!”皇帝气得拍一下桌,瞪眼发威道,“你夫君的事,朕一定会替你做主,让他彻底明白得罪我们皇家公主的下场有多惨!朕只恨不能亲手把他碎尸万段!”
皇帝说罢,便要传令下去,宣窦驸马觐见,他要亲自审问惩治他!
“父皇,儿臣今日来见您,便是为了和您商量这件事。请父皇开恩,饶过窦驸马,其实这些年来她对儿臣一直很好,而且他是聪儿的亲生父亲,聪儿也不能没有他。”长公主垂着眼眸,口气极尽卑微。
皇帝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大女儿,“事情闹得这么大,很快就会满城皆知,你还想这么轻易饶过他?”
“儿臣从嫁给他那天起,便就是他的妻,做妻子的,哪有不原谅自己丈夫的道理。况且这些年,儿臣也确有不对之处,惹了驸马心寒。儿臣恳请父亲看在儿臣以往还算孝顺的份儿上,饶过窦驸马这一遭,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长公主说把,便叩拜,面贴着地面,恳求十分诚心。
皇帝:“你可知这桩事押下来的后果为何?”便是满城的人嘲笑咱们大周有一位无能吃哑巴亏的长公主!
皇帝的问话里带着微微的愤怒,恨其不争。
长公主身子微微颤抖着,她知道自己的话惹了皇帝的不快,还是依旧趴地跪着的姿态给皇帝,坚持要给窦驸马求情。
皇帝气得指了指长公主,他这个没出息的女儿!但皇帝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无奈地叹一声罢了。人家夫妻俩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跟着乱掺和什么,便随她们夫妻去。
皇帝生气地打发走长公主,转即跟宋奚和贾赦无奈又恼恨叹道:“难不得民间有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便是说她这般!”
皇帝撒火之后,到底还是决定遂了女儿的意思,既然她这样恳求自己,那就遂她的愿。但皇帝的决定是有代价的,那便是长公主用尽了皇帝对她的格外偏爱,今后皇帝待长公主,只怕要冷淡很多了。
皇帝因此愈加烦躁,对什么白莲的案子不感兴趣了,不耐烦地打发贾赦全权处置此事,除了窦驸马以外,涉案一切人员都按照大周律处置就是。至于窦驸马,他的罪过顶天就是停妻再娶,既然人家原配妻子都表示了不愿意告,那按照大周律窦驸马还真就是无罪的。
至于那些参奏的人,皇帝自然也不想待见,全权交由宋奚处置便是。
皇帝揉了揉额头,便立刻动身,前往皇后那里找安慰。
宋奚则带着贾赦去了武英殿。早上他们二人面圣这会儿工夫,武英殿相关的奏折已经累计到二十本了。
宋奚坐下来随便读了两本,便嗤笑着放下,“一小部分要求严惩白莲教。大部分参奏的都是驸马爷的德行。看见没,有十八本都是出自你们御史台。”
“可见我手下官员恪尽职守,瞧瞧这事情才发生多久,他们就已经迅速写好奏折弹劾了。”贾赦脸上洋溢一抹‘我培养的手下们就是厉害’的骄傲感。
宋奚无奈,干脆把奏折推给贾赦,让他看一半。
贾赦见当下还有奏折还不停地往这边送。贾赦便过去抽一本看,大概扫一眼后,他便拿起第二本、第三本……面容若有所思起来。
宋奚一直垂眸整理折子,全神关注手头上的事儿,但凡寥寥几笔写一些众所周知道理的折子,宋奚都用朱砂笔画叉,丢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