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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里从始至终就只有她。
她日日夜夜跪坐在神像前,为他上香,为他祈福。
这么些年,只有人生的最后这一年里是安宁的,她从早忙到晚,早把前生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可是,她最终还是迎来了人生的劫难。
李靖砸了她的庙,拖着她回李家。
芸娘又悲又怒,夺过官兵手里的剑,像哪吒一样架在自己脖子上。
李靖脸色发白,失了冷静,呵斥着让她把剑放下。
芸娘轻蔑地看着他,如同当年海上初遇那样,李靖看得刺眼,心中更痛,吼道:“我让你把剑放下,你没听到吗?!!”
芸娘淡道:“李大人,我不怕你了。”
李靖向前一步,芸娘便毫不犹豫地将锋利的宝剑往脖子上靠,很快血流了出来。
李靖只得停住脚步,压抑着怒气,哄着她,让她把剑放下。
芸娘说:“我要休书。”
“不可能。”
芸娘笑了一声,置若罔闻:“我不仅要休书,我还要把自己的名字从族谱上去掉。”
“不可能!”
那是李靖差点死了才争来的。
李靖瞪着她,说:“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嫁了我李家,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
芸娘笑得更开。
李靖忽然发现,哪吒很像芸娘。
“李大人,”芸娘笑着说,“我若是死了,脱了这副躯壳,哪不能去?你绑不住我的。”
李靖咬牙切齿,却怕她真的就像哪吒一样死了。
他当着芸娘的面,写了休书,还叫来李管家,拿来族谱,当着她的面将她的名字从他的名字旁挖除。
芸娘放下了剑,在剑丁零当啷掉到地上之前,李靖紧紧抱住了她。
芸娘看着族谱上的空白,喜笑颜开。
她说:“我终于,终于自由了。”
她了断了执念,病越发的重,大夫来来去去怎么也看不好。
李靖抓到她倒药的样子,怒不可遏,又对她动不了手,把她屋子里的仆从全拉出去打了个遍。
芸娘听着外面的喊叫和哀求声,一点反应也没有。
李靖看着她冷漠的样子,说:“若是知道有今天,我就不会留在陈塘关了。”
芸娘笑着回:“若是知道有今天,我就不会救你了,就让你死在海上,落个清净。”
李靖跪在她的床边,牵住她的手,说:“你知道我这些年为了护住李家,护住陈塘关,护住我们的孩子,到底付出了多少吗?”
“你觉得不自由,我又何曾自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