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
极度疲惫的三人也顾不上寻一个更好地方,就在沙滩上沉沉睡去。
……
第二日清晨,白葵悠悠睁开了双眼。
略带腥味的海风轻拂面庞,头顶不时传来海鸟的鸣叫声。
起身,伸了个大懒腰。
顿觉浑身气力已恢复。
只见不远处的海滩之上生起了一堆篝火,篝火旁插着的几根枯枝之上穿满了海鱼、海蟹,甚至还有几只大龙虾。
正烤着。
而渡边修一则挽起了裤腿立于海水之中,手持一根一头被削尖枯树干。
只见其一杆戳下,再拿起来时,杆头上便多了一尾被刺穿的鱼,渡边修一麻利的取下鱼扔向身后的沙滩,不多时,又是一杆下去。
几乎杆杆不落空,杆杆都有收获。
“好香啊!”白葵欣喜的跑至篝火旁,望着正烤着的各种海鲜咽了咽口水,“我说你这扶桑武士的手艺可以呀,一戳一个准,哪儿学的?”
渡边修一挠了挠头,站于海水之中讪笑道:“扶桑是岛国,我们自幼便在海边抓鱼抓虾,这没什么。虽此时我们没有别的食物,但至少饿不着,这鱼虾蟹什么的,我保证每日管够。”
“苏望亭呢?”白葵啃了一大口烤鱼,含糊不清的问道。
渡边修一对沙滩旁的树林努了努嘴:“说是去探查一下岛上的地形,一大早就去了。”
“哦……”白葵大快朵颐,吃的是满嘴是油。
当她解决了两条鱼、正在拆一只龙虾之际,苏望亭的身影缓缓从林中走出,来到篝火旁坐下。
“还好,我们死不了。”他松了口气,也取了一只烤鱼吃着。
“死不了?”白葵不解的望着他。
苏望亭点头:“这岛不算大,有些树木,但不茂密。穿过林子便可见岛中央有一处隆起的石山,半山腰的泉眼中有水冒出,山脚下还有一汪水潭。我尝了尝,是淡水。”
苏望亭咽了口鱼肉下去,笑道:“有淡水,便死不了。否则,我们会活活渴死。”
白葵闻言直呼大难不死,遂大笑着猛啃龙虾。
而渡边修一却没碰烤熟的海鲜,只见他拔出武士刀,手脚麻利的切了一堆生鱼片,抓起就往嘴里塞。
苏望亭撇了撇嘴,问道:“这生的,好吃么?”
渡边修一猛点头:“好吃、好吃!这海鲜么,我们扶桑人大多生着吃,为的是品尝生肉中那原始的鲜甜味。”
白葵满脸的鄙夷:“茹毛饮血,野蛮!”
渡边修一对白葵翻了个白眼,继续大口嚼着生鱼片,可吃着吃着他的面色却突然黯淡了下去,盯着生鱼片默不作声,满脸的委屈。
“怎么了这是?想来碗米饭?”苏望亭问道。
渡边修一仰面吁了口气,摇头道:“若我的那罐瓦萨米没丢,佐于这生鱼片一起吃下,啧啧啧……那可是人间美味。”
苏望亭闻言一把甩下手中的烤鱼,跳起身对着渡边修一就是一脚。
渡边修一惨叫一声,一头栽倒在了沙滩上。
“你还敢提瓦萨米!!!我们流落荒岛全拜它所赐!!!”
“哈哈哈,好、好!我不提了便是!”
“狗日的你还笑?我踩死你!!”
“啊唷!!啊唷!!”
饱餐过后,三人并肩坐于沙滩之上,呆望着汪洋大海,陷入了沉默。
三人脑中想的是同一个问题。
如何脱身?
等往来的船只?
想都不用想,以此获救的概率极低。
通行于九州与新罗、扶桑间的船只本就少,而即便有,也不一定会靠近这座海岛。
渔船那就更加不可能,无论是新罗或是九州的渔民,都不会太过深入海洋捕鱼,大多只在离海岸线两百里范围内活动。
沉默良久,渡边修一开口道:“看来只能自己砍树造筏子了。”
苏望亭摇头:“不行。大洋不比江河,筏子是绝对禁不住大风大浪的。”
而白葵则抱着双膝,继续沉默着。
她的眼眶红了。
此时她的心中,一团糟。
她担心仍在被软禁中的爹娘是否安好。
这好不容易寻着了苏望亭,眼见救人有望,谁料却会流落于这荒岛。
闹不好,一辈子都得耽搁在这里。
莫非此生同爹娘,果真是生死两茫茫了么?
想到此处满胸的悲凉泛起,几颗泪珠,滴落沙滩。
苏望亭看在眼里,轻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慰。
“傻丫头,与其暗自神伤,倒不如暂且去那石山脚下的水潭旁先安顿下来,再做打算。既然老天让我们大难不死,那咱总会找到逃离升天的法子,你说呢?”
白葵抹了把泪,点头:“我听你的,走。”
于是三人起身,往树林走去。
这片林子内的树木很稀疏,林中也并无见着有任何兽类的踪迹。
连猴子也没有。
不过这也难怪,这座大洋中孤零零的小岛与世隔绝,除了海鸟,哪里会有陆生动物能抵达。
也许这落难的三人,是亘古至今首次出现于这座岛上的陆生动物也不说定。
不多时,三人走出了树林。
只见一座不太高的石山突兀的耸立着,山腰可见有汩汩冒水的泉洞,而山脚下,是一汪清可见底的水潭。
白葵蹲下,掬起一捧水浅尝了一口,遂仰面望向苏望亭,俏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这水,好甜。”
可苏望亭却出神的仰望着石山的山腰,眉头渐渐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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