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臣以为加高堤坝治标不治本,我们应该泄洪分流。”
......
三四个男人七嘴八舌议论着,却并未听见叶子辰吱一声。
庄蝶依犹豫着,叶子辰在谈正事,此刻她不该进去打扰,可静静站了一会儿,只听得里面谈论激烈,完全没有要停下的迹象。云鹤的话犹在耳边,这药要趁热喝,原本滚烫的药途径一刻钟的颠簸,已经变得温热,再等下去怕是要凉了。
砰砰——庄蝶依终于敲门而入,室内站着高哲和三个陌生男人,叶子辰低头看着桌子上的图纸,随着她的走入,室内一片安静。
这番突然的静谧,让叶子辰疑惑地抬头,见到来人,讶然道:“你怎么来了?”
庄蝶依无视众人怪异的目光,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将药放在桌上:“云鹤熬了药给你,趁热喝吧。”她素来知进退,深知这不是她该待的地方,转身就准备离去。
“等等。”叶子辰叫住了她,瞥了一眼静默的众人,“你们先回去,再好好想想。”众人意见相左,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倒不如各自冷静一下,而他也需要静下心想一想。
几人陆续退了出去。高哲临去之时,又不经意扫了庄蝶依一眼,可这一次,庄蝶依也看了过去,气势不相让,倒是令他微微吃惊。
叶子辰的心思都在图纸上,并未在意两人的小动作。他一边看着图纸,一边端起药品着。
庄蝶依见状,提醒他:“陛下,这是药,不是茶。”
叶子辰如墨的眼眸看着她,若有所思:“是吗?朕不觉得苦。”说完,他却仰头,一口气喝尽了这碗药。
庄蝶依看着桌上的洛河水脉图:“陛下在为治水劳神?”
叶子辰放下碗,也低头盯着图纸:“嗯,你有何见解?”他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寄希望于她。
庄蝶依幼年在伏凌山,亲见溪水泛滥,堵也堵不住,最终分流才平息。后来,她寻遍治水书籍,偶然寻到了一篇《治河策》,其中恰巧有治水之方。她清丽的眸子定定看着图纸:“陛下可曾读过《治河策》?”
叶子辰涉猎治水书籍,却并没有读过这卷书,淡淡道:“说来听听。”
庄蝶依回忆着书上的内容,又比照着图纸:“洛河河道狭窄,堤线弯曲,发生洪水时泄流不畅,则常决口为患,所以,人工改道为上策。”
“下策呢?”既有上策,便有下策。
“现有的堤防堤距过于狭窄,且堤线弯曲多变,在此基础上加高增厚,无法解决洪水下泄不畅的问题,所以,增高堤坝是为下策。”
叶子辰认同的点点头,这两种策略大致与他们商议的相同,各有利弊。但从洛河实际情况出发,增高堤坝这下策肯定是行不通的,至于上策,他也不满意。他自有他的理由:“近几年,洛河水灾频发,堤坝逐年增高,却始终是个隐患。你所说的上策确实是一劳永逸的办法,不过,两岸数万良田缺不了洛河水,所以,不能改道。”
庄蝶依见上策和下策都被否定了,又道:“其实,还有中策。”
叶子辰依然低着头:“愿闻其详。”
“中策是分流。上策能使洛河宽缓而不迫,若是分流,被分走的洪水走分洪道,余下的洪水走原河道,也算是宽缓而不迫了。”
叶子辰勾了勾唇,满意地露出一丝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