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更新动态,不过也很少有实际内容,除了抱怨教授太严格就是唠叨晚上去哪里玩,充满了大学生的朝气蓬勃。
谢安闲发了张图,好像是他买的星巴克,坐标正是加利福尼亚。
凝视的时间久得他都错觉图片上杯壁在往下淌水,沈诀悄无声息地点了个赞,又迅速地把那个赞做贼心虚地消了。
中间的持续短暂得城市另一端的谢安闲以为是他的错觉。他分明看到消息列表里沈诀点了赞,很快地淹没在了谢安闲整天活蹦乱跳的社交圈子里,再去看图,下面并没有沈诀的名字。
我一定是眼花了。谢安闲颓丧地想,还对他念念不忘。
他这次来加州不是度假,最后一年念书的时光忙得要命,除却毕业论文,他在导师的建议下参与了一个商务项目,落实在洛城的某个公司,老板是个华裔。
勉强算是上班了,整天拿着微不足道的工资,朝九晚五。换做以前,凭借这种待遇,谢安闲宁愿在学校当本科生的助教也不愿意跑大老远。之所以来,又是他此前跟谢正则提过的电影项目,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目前合作的老板同好莱坞一个电影公司有着密切的联系,再加上洛城周围娱乐产业发达,谢安闲竟然也是阴差阳错地入了行。
谢安闲承认他会学到很多,也大概猜到了谢正则在当中起的作用,否则哪会有人专门给一个商科的硕士在校生发来邀请。
他的未来正在按照两年前自己规划的那样,不着边际地铺陈开来,但却并未有预想的那么激动和亢奋。
而后的几天里,谢安闲仍然如他所愿的忙碌着。仿佛忙碌是他唯一能够不去想沈诀的原因,“放下”两个字任何时候说起来都太过轻易,到底能否愉快地执行,每个人限度不同。谢安闲原先以为,过了那个时限他会和从前一样转移注意力,或许再心不在焉地去谈两次所谓恋爱,他就解脱了。
可惜现实太令人惋惜,谢安闲没时间去勾三搭四,而不忙的时候,又满心满眼是同一个人。
谢安闲郁闷,“我真是太没出息了……搞不好真的栽在他手里。”转念又觉得沈诀还不一定要,顿时更加消沉。
好不容易等来周末,谢安闲不愿意东想西想,索性出门散心。
洛城的阳光仿佛一年四季都很放肆,城市是橙色的,永远热烈永远生生不息。谢安闲难得拿了相机,重拾高中时一度很感兴趣的旧业,甚至拍了几张不错的相片。
十字路口的街角构图映衬蓝天白云,谢安闲通过镜头去看,熙攘的红绿灯突然变色,街对面走过来一群人。他的手抖了一下,不小心按了快门。
皱着眉倒回去看,谢安闲原本放松了的心情又立刻紧张起来。
他从那张照片小小的预览里看到了沈诀,拿着杯冷饮。他之所以惹人注目,是大家都在动,唯独他是静态。低垂眼睫,好像只是在凝视脚下缩成一团的自己的影子,阳光和树搭在一起把他笼罩在一处朦胧的阴影中。
谢安闲没忍下心删掉这张失败品,他任由它仍然在储存卡中,心想反正也占不了多少位置。再抬起头时,街对面没有动的沈诀不见了。
“哦,有缘无分。”谢安闲自嘲地想,“这样也挺好的,免得见了不知道说什么话。”
他转过头去,再走几步有家挺好吃的可丽饼,谢安闲盘算着要吃什么口味,脚步轻快。排上了队,谢安闲感觉肩膀被人略微迟疑地碰了一下。
对上一双波澜不惊的眼,和稍微笑起来的熟悉表情,沈诀排在他前方,中间隔着一个白人女性。他同那女人换了个位置,便到了谢安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