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野听着手下人的汇报,将棉花身上的最后一点泡沫用水冲尽。他摸了摸土松湿漉漉的脑袋,站起身。
“甩。”
小狗依言行动,呼噜噜甩了手下人一身的水。
手上人摸一把脸上的水珠,焦急:“二爷,少堂主已经对王叔的势力下手了,下一个就是咱们!您要早做对策啊!”
“少堂主现在针对的是谁?”
手下人愣住:“王有为,王叔。”
“他现在在干什么?”
“抢城西老宅那块地皮。”
齐野两手一摊:“他们打架和我有什么关系?”
“二爷!”手下人对齐野现在事不关己的态度恨铁不成钢,“您开始看不上的李绶,去了少堂主那边,很难不想到他后面腾出手来针对您。唇亡齿寒啊二爷!”
李绶。
齐野倒是有几分印象,依稀是个文静阴沉的青年,说话七拐八绕的,挺会讨好,脑子好使,是个不错的军师。
长相也很和他眼缘。
如果安安稳稳在他手下呆几年,保不准真潜来睡睡。
可惜心气太高,爬床太早。
他不喜欢算盘打太响的人,但见他确有几分能力,好好打磨或能成事。惜才之心上来,给对方指了条明路:故渊堂即将归国的少堂主,方星荃。
后来知道方星荃也喜欢男人,就是另一件事了。
呃······齐野动作突然一滞。
他应该不会睡李绶吧?感觉他们俩都是下面的,撞号。
更何况肖寒不是当上方星荃的床伴了?
那小子龙精虎猛,看着就是能让星荃生八个的样子。
应该······
可能······
能守好他的人······
吧?
另一边的方家别墅,方星荃刚与李绶商谈完之后收复老宅地皮的计划,脑袋有点疼,昏沉着往卧室方向走。
王有为的反扑比想象中激烈,场面开始胶着。
他毕竟不像王有为根系深厚,一面应付王有为,还要防着其他叔父黄雀在后,每天全靠咖啡吊着精神。
这场仗打了这么久,确实也累了。
肖寒应该在回程了吧?
方星荃算着日子,大概就这几天。
到时候好好哄下他,上次醋得差点将自己干死在酒店床上。
方星荃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笑意。
打开门,胸口埋进一个脑袋,狗一样拱来拱去,舔着他的锁骨。
“回来的真早。”
方星荃“嘶”了声,被咬的。拉开看,锁骨上一个湿润的牙印,带着红。
被抓着头发扯开的肖寒很不满意,喉咙里咕噜着,试图夺回自己的肉。
方星荃给他一个安抚的吻:“去酒店,这里人多。”舌尖探出去,被肖寒迫不及待含进嘴里。
肖寒像是很久没开荤,逮着方星荃难得的配合争分夺秒,柔软的舌头直直在方星荃的舌根处摩擦。
未咽下的口水从两人的下巴处滴下,弄湿了方星荃花纹繁复的领巾。
······
刚关上房间的门,方星荃立即被人压在墙上,两条腿凉飕飕的,裤子已经被扒掉了。
他看向被自己抓乱头发的人,发胶在之前的亲吻中失去效用,几缕发丝垂在肖寒眼侧,给他女气的面容加上几分进攻的凌厉。
方星荃抬手,慢条斯理解开胸口的第一个纽扣,露出弧度完美的胸膛,随后是第二个,挺立坚硬的乳头欲迎还拒。
他突然停下来动作,也不管自己这样要露不露的姿态有多撩人,弯腰去脱身下的裤子,那条唯一坚守阵地的内裤。
肖寒呼吸瞬间重了,抓着他的腰,直接将他抱起来扔在床上。
抛得有点狠,方星荃的身子在床垫上小小地弹了一下,这才重又陷进柔软的被褥里。
“阿星······”肖寒哑着嗓子,一双手在方星荃胸口游离,“我好想你。”想要你,想得快要发疯。
在上海和人谈生意的时候,路过海城却无法停留的时候,参加酒局被人贴上来的时候,特别特别想你。
“哦?”
他的阿星只是挺高了胸膛,主动用自己的乳头去磨蹭他的手心,喘息:“继续。”
肖寒瘪了嘴。
但他对方星荃饥渴的性需求毕竟在别墅和门口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肖寒深吸一口气,决心这一次要好好伺候方星荃。
争取在小别胜新婚的加持下成功奠定自己男朋友的位置!
肖寒嘴手并用,手掌抚摸方星荃大腿根部的同时,用牙齿咬开了他上身的最后两颗纽扣。吻一路向下,高歌猛进地来到高地,方星荃包裹勃起的内裤。
他从最高处落下,沿着山丘鼓起的弧度细细舔舐一遍,洁白的牙齿咬在内裤边缘,一点点拉下布料。
性器跳出来拍在他脸上。
让他的脸颊更加湿润,混杂了汗水和前列腺液的味道。
肖寒伸手将肉棒贴着自己的脸颊,抬起眼看方星荃:“阿星也想我吗?”
“想啊。”
方星荃笑,腹部向前顶了顶:“不吃吗?”
吃,怎么不吃。
肖寒收回眼神,敛眉看向自己手中的棒子。方星荃的性器呈现使用较少的肉色,阴毛尚可,尺寸在亚裔中位于中上。
总体来说,资本不错。
可惜主人是个用后面的,它注定得不到多少进洞机会。
肖寒压低身子,张嘴将方星荃的几把吃进嘴里。
“嗯啊······真乖······”
方星荃被伺候得浑身舒坦,这些天和王有为勾心斗角的疲累随着精液射在肖寒嘴里。
男人显然是被呛着了,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想吐,后来又咽下去,凑上来想吻方星荃的嘴。
方星荃别过脸去,不让他亲。
肖寒委屈:“阿星不喜欢吗?明明是你的味道。”
“喜欢。”方星荃在床上有股和平时不一样的媚劲儿,勾的肖寒理智全无。他抬起一条腿,大腿内部细腻的皮肤贴着肖寒的侧腰。
“更喜欢你的东西。”
干进来。
方星荃还没说,肖寒已经这样做了。
饿了多天的阴茎在肉洞里大开大合,捅得身下人高声呻吟。
“那里······继续干那里······”
方星荃浪荡地指挥着。
肖寒低喘着,翻过方星荃的身子,挺枪后入,按着他啪啪交配。
“呃啊······要去了!······”
后入的深度刺激地方星荃狂翻白眼,一句呻吟转出千八百个弯,比名角儿的唱腔还婉转。
肖寒进攻的速度更快、更猛!疯狂操干方星荃的穴。
“肖······肖寒······我······”
一阵强光在脑海中闪过,方星荃射了出来。
他呼哧呼哧缓了一会,夹紧在自己不应期里依旧工作的几把,恢复了他少堂主的矜贵:“慢点,等我缓缓。”
肠道里的肉棍听话降速。
肖寒抱紧方星荃,隔靴搔痒地揉他胸口,吻落在耳廓颈侧。
他也快到了,忍得难受。
方星荃知道。肖寒的鸡巴胀得塞满了他的后穴,从硬度和长度来看,只差临门一脚。
但是自己却要他慢下来,甚至停下来。
真听话。
肖寒缓慢地操着穴。没有为自己争取,也没有停止,就是很乖很听话地慢慢操着人。
方星荃觉得自己休息够了,控制括约肌缩放,咬了鸡巴几口,提醒对方进餐时间到。
那根东西立刻从低耗能转为全速运转。
肖寒抓着方星荃的腰窝,叼着他的后颈,射出自己当天的第一发子弹。
地砖上扔满了吃剩的蛤蜊壳、蛏子壳、虾壳和其他看不出原状的海鲜残骸,和瓷砖雪白洁净的风格格外不搭。
王有为随意抹掉自己手上的酱料,端起茶漱口,喉咙里咕噜咕噜动了几下,“呸”一声吐在一旁的痰盂里。
他最近过得不太好。
大佬心情不好,手下人就会跟着遭殃。天雷劈下来,谁都跑不了。
“那边怎么说?”
他问手下的人。
那人垂眉顺眼收拾了王有为吃剩的垃圾,道:“少堂主收买了几个堂口的人心,现在他们做事都不尽心,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念着王叔您的恩情。”
王有为又呸了一声。
说话的人话锋一转:“好在最重要的钉子向着您,这几天给传回来不少有用消息,躲过了少堂主的几次攻击。”
王有为呵呵一笑:“算他知趣。”
“是,是。”那人抹汗,将垃圾拢在一起装好。
“城西老宅······?”
“那里少堂主动不了,乡亲们想着您呢。只要这块地还在您手上,其他堂口都不足为据。说到底,您才是堂主最信任的人。”
王有为听了他这话有点恍神,喃喃:“最信任?不见得,阿星这兔崽子这一点倒是和他爹像,是个没心的······不像阿野······”
话题怎么突然转到齐野身上,王有为没有解释,只是搽干净手后吩咐道:“城西那边看紧点,别让其他人转了空子。”
“知道。”
“肖家那小子安分吧?”
“安分。少堂主也没有给他资源,生意还是和齐二爷一起做。”
“安分就好。”王有为满意点头,“原先看他在阿星身边呆的久,还以为是个隐患。这样看来不足为据。”
“可能阿星吃多了洋鬼子,乍一下回来尝到清粥小菜,多稀罕几天。”王有为一锤定音,看看时间,决定去摸几圈麻将。
好久没和老兄弟们吃酒了。
······
王有为在牌桌上大杀四方的时候,维多利亚酒店的客房里,“清粥小菜”正在卖力耕耘。
“嗯······嗯······哈······”
方星荃被肖寒顶得身子不住前趴,索性直接埋进枕头堆里,撅着屁股挨肏。
粉白的臀肉中间夹着一根怒胀的性器,那根鸡巴上挂着上一次射进去的精液,白花花黏糊糊,跟随其主的动作冲锋陷阵。
肖寒饿了大半个月,心里又一直挂念方星荃会不会在空窗期找别人,终日惴惴不得安,打手枪都觉得无趣。
现在人就在自己胯下,不狠狠吃上几天是解不了馋的。
肉棒顶着甬道里的凸起来回刮擦,快感像海浪一样拍击方星荃的神智。
“啊哈······别磨······”
方星荃的手在被单上胡乱抓着,肖寒俯下身子,强硬地将自己的手塞进他指缝,十指相扣。
身下的人用空闲的手揽住他:“别磨,操我······操我的穴,到最里面······”
他难受地哼哼,骚穴将鸡巴夹得死紧。
“操······啊哈······肖寒,操我。”
分明是被吃干抹净的人,却还要趾高气扬,发号施令,要身体里那个孽根进入自己,在淫穴里搅动风云,献出积攒的精华。
“阿星这段时间想我吗,有没有找别人?”
肖寒抠着方星荃的乳头,小东西被他吸得肿肿的,硌在他手心,使劲摁下,还会弹起来,很是有趣。
他玩着对方的胸,试探底线:“这里有没有吃别人的鸡巴?”
说着,胯下发狠顶了一下。
方星荃发出舒服的尖叫。
“我工作呢,累死了。”言下之意是没时间发泄。
肖寒不信。
方星荃是何家世?单说他那张男女通杀的脸,有的是人愿意送屌上门。
他自己不就是个例子?
只要方星荃想,哪里不能做爱?
办公桌,书房,浴缸······
肖寒为自己想象的画面血脉喷张,暗下决心,下次要在方星荃办公的书桌上干他,还要把他干射出来。
这样以后他每次坐在桌前,都会想起两人的火热缠绵,自己是怎样痴缠他,用尽花样榨干他。
就这样决定了。
肖寒愉悦地勾起嘴角。
方星荃还在浅浅摆胯。肖寒不给他,他就自娱自乐,挺着身子往肖寒鸡巴上撞,拧着腰打圈。
“好棒······又大了······嗯,干我的穴······肖寒······”
方星荃唤着肖寒的名字,用他的东西玩弄自己,玩的风生水起,前段滴落的液体打湿了一小滩床单。
身后也是水,肖寒射在甬道里的东西顺着腿根流下来,黏在方星荃腿上,同他自己的骚水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阿星······”
肖寒怜惜地吻在方星荃后颈,那个前几天被自己咬破的地方。
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之间,始于性,也唯有性。
方星荃不会过问他的事业,就像他也知道方星荃现在九死一生,只要一步踏错就会被故渊堂里的其他人杀掉。
他依旧没有过问。
他没有资格。
是他妄想触碰高悬的太阳,被太阳的火焰灼烧,他心甘心愿。
即便死亡,他坠落深海,永不见天日。
没有关系。
还会有其他愚蠢的人类,追寻太阳灼目的光芒,最后被太阳焚烧至死。
方星荃被他垂在脖颈上的发丝搔得有点痒,偏过头去,露出被撞出泪花的眼
就着连在一起的姿势,肖寒将方星荃翻了个身子,抓着他的两个脚踝,胯部一下一下往里凿。
一下。
方星荃的泪珠摇摇欲坠。
再一下。
那滴泪滑落眼角,一如从天际滑落的流星。
璀璨而短暂。
只要太阳不落,他的爱意永不止息。
一夜缠绵,饶是久经性爱的方星荃也有点受不住。清晨的时候,他偷偷摸摸滑下床,想到外间去喝点水。
叫床是个体力活,喊了一晚上,他现在嗓子有点冒烟。
不知道自己的声带有没有肿。
要是第一次喉咙肿痛给了叫床,而不是口交,那就太丢人了。
冰凉的水顺着喉管滑下,妥帖地熨服了内心的焦躁。
方星荃一口气喝掉了大半壶水,对着镜子梳理自己乱遭的头发。镜子里的人双目含情,面色飘红,脖颈上点缀着红艳的吻痕,喉结处有一个开始消退的牙印。
“真是属狗的。”方星荃轻声骂道,又浅浅笑起来。
肖寒身体素质够好,满足了他的性爱需求。
那句工作太累,没找别人,他没说谎。
有长期稳定的床伴,谁愿意去凑合吃其他不知道干不干净的歪瓜裂枣?
肖寒肉眼可见的在意他,或许是这幅淫荡重欲的身体,或许是他故渊堂少堂主的身份。
无所谓。
大家各取所需。
方星荃给的毫无心理负担。
回到卧室,半醒的肖寒正在床上生暗气。
一觉醒来,怀里的人没了,鸡巴没有在温暖潮湿的穴里呆着,这让他的气场非常大,阴沉着脸在残留着方星荃味道的被子里拱。
肖寒看到去而复返的方星荃,清晨还没清醒的神智驱使他一把拽过对方,正巧将他拉到自己早晨精神焕发的部位。
方星荃观察这根热气腾腾的鸡巴,听见上方的肖寒发言:“给我舔。”
很生气,很不讲道理。
也很可爱。
恃宠而骄的可爱。
后脑勺被施加了一个力,压着他的双唇贴在龟头上。
像一只以为被主人丢掉的小狗,方星荃不着边际地想。
正在发脾气呢。
要主人哄。
脑袋上的力气更大了些,将鸡巴压出一个钝角,粗长的一根展现在方星荃面前。
“会肿的吧?”
跪在肖寒腿间,被他像飞机杯一样使用的时候,方星荃突然想到这件事。彼时他大张着口,喉咙处挤压着肖寒硕大的龟头,在对方的顶弄下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没睡醒还有起床气的人是理智混乱的。
肖寒舒爽地在方星荃嘴里耸动,完全没发现这是他视若珍宝的太阳。
维多利亚酒店背面的小巷里,一个血迹斑斑的身影轰然倒下。
不远处,带着金丝眼镜的青年皱眉抉择了一会,最终决定走向他。
“你好,没事吧?需要帮你叫医生吗?”
齐野抬起头,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脸。
眼前一片昏暗。
他彻底晕了过去。
“肖哥最近过得不错啊。”
街边的海南鸡饭小摊,几个地痞流氓熟稔坐到肖寒对面,招手要了一份鸡饭。
“他给。”流氓头子指了一下西装笔挺的肖寒,态度很不尊敬,“快点!”
海南鸡饭的摊主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闻言为难地看向肖寒。
原以为今天来了贵客,谁知道是煞星不是好运。流氓头子阿徐是这条街有名的小霸王,吃东西从来不付钱。
这下自己可能要亏了。
男主人欲哭无泪。
“没关系,我一起结。”
肖寒撂下筷子,姿态优雅地擦嘴,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大额钞票:“劳烦再去买些烧腊和酒来。”
“哎,哎!好!”摊主诚惶诚恐地双手接过。
他媳妇在后面做饭,一双开始经历风霜的手在围裙上抹了又抹,张嘴想说些什么,被她男人一把拽住,止了话头。
“闭嘴!做饭去。”男人小声呵斥她,推着她的背走到离几人尽可能远的地方。
“你好好做饭,我去买烧腊。”男主人拍拍自家老婆的肩膀,“没事不要过去打扰贵客。”
女人应了,重新拿起菜刀,宰鸡。
阿徐对小夫妻嘀咕说自己坏话的事不甚在意,伸手抓过肖寒盘中最油润肥美的鸡块,塞进嘴里撕扯。
“攀上了故渊堂,怎么不想着带往日的兄弟们一起发达?良心被狗吃了?”
肖寒对他粗俗的言辞面不改色,耐心解释道:“家族生意。只是和齐二爷做了两三次生意,不算攀上故渊堂。”
阿徐嗤笑。正巧鸡饭上来了,他色眯眯地顺着小媳妇端盘子的手上爬到她清秀的脸,调戏:“长得这么好看,干什么摆摊做鸡饭?跟了我,爷保证你天天吃香喝辣!”
肖寒皱眉打断他接下来的话:“阿徐哥最近在做什么营生?”
小媳妇感激地望他一样,匆匆跑回摊位后的大锅守着,老公回来前不打算挪动一步了。
阿徐丢了骨头,抓起一个鸡腿:“没你好运,干些收保护费帮人泊车的力气活。”
肖寒点头。
海城一城两面,一面是方星荃等富豪乡绅,光鲜亮丽;而另一面充满了疾苦和恶臭,打劫、卖淫、毒品和倒卖人口,什么赚钱做什么。
听说当年还小的齐野齐二爷,就是被人拐卖到故渊堂当苦力,后来交了大运,才成为现在说一不二的大人物。
阿徐也想交大运,所以他救了被家族赶出来的肖寒,让他住在自己四面漏风的房子里。
十四岁的肖寒擦干净脸,露出他婉约的眉眼和柔嫩的唇,尚未变声的嗓音雌雄莫辨:“谢谢你,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阿徐那时候刚满十八,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偶尔泊车得了多多的小费,会去暗巷子“快活”。听着肖寒稚气的承诺,阿徐心想:老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要报答就趁早。
他看着肖寒白嫩的胳膊心猿意马:小妮子姿色不错,可能是哪个家族的私生女,犯了忌讳被赶出来。卖到暗巷子定能大赚一笔。不不不,长这么好看,还是先自己享受享受,否则不是亏大了!
他这么想着,确实也这么做了。
第二天,在肖寒烧好水准备去洗澡的时候,阿徐从背后一把抱住肖寒,嘴里叫嚷些“好妹妹你想报答,就别拒绝哥哥”的荤话。
然后他就被肖寒揍得三天没下得了床。
清秀可爱的“肖妹妹”冷着一张脸,对着被掀翻在地的阿徐脱了衣服,露出他当时已经初具规模的——小鸡鸡。
等到后来阿徐转过弯,发现男人之间也可以干那事儿。肖寒已经回到肖家,和他云泥之别。
更何况,他根本压不了肖寒。
从认识的第一天,就没打赢过。
反而是肖寒教他了一点粗浅的拳脚功夫,让他不至于还去干最低级的烧杀抢掠。
那段相依为命的日子里,阿徐坐在他的破木板床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寒寒,你对我真好。”
肖寒一脸被恶心的说不出话的嫌弃表情,收紧纱布,在他胸口打了一个蝴蝶结:“我懒得给你上药。”
“呜呜······”阿徐瘪着嘴。不是感动,纱布绑的太紧,勒得他疼。
不好说肖寒的性爱观念是否受此影响,但他确实从那段生活中学到很多。
比如讨好方星荃的技巧和姿势。
肖寒将买好的烧腊和酒推到阿徐面前:“后面齐二爷要运一趟瓷器,走我家的船,需要一些生面孔。”他沉默了一下,从对面几人或懵懂或憨蠢的脸上一一看过,落到唯一听懂的阿徐脸上。
“现在住哪?愿意的话,到时候我让人去通知你。”
阿徐情绪激动起来:“铜钵街。”
“好。”肖寒朝几人笑了笑,起身:“你们继续吃,我还有事。”
走了几步,阿徐涩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算是报答吗?”
报答当年我捡你回去,为了护你被肖家人打得头破血流?
或者是想给点甜头,将你我的过往一笔勾销?
毕竟你现在是肖家大少爷,手指缝里随便露出点东西,都够曾经的朋友鸡犬升天。
拿钱,闭嘴。
他阿徐懂规矩。
“不算。”肖寒语气平稳。
阿徐僵住了。
“只是你这个人,我信得过。”
阿徐想起肖寒刚才的话:齐二爷,生面孔。
这趟可能会死。
但要是成功······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阿徐喃喃自语。
海城人,最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一场豪赌,赌上自己的命和一生的前程。
“来不来?”
“来!”
······
经过肖寒几天来不分昼夜的辛勤浇灌,方星荃如今斗志满满,浑身充满了和王有为这个老不死打到天昏地暗的精力。
他条理清晰地分派任务下去,长舒一口气:“这下他应该翻不了身了。”
“少堂主英明。”李绶的眼镜沾了灰。他取下来,低头仔细擦拭。
现在万事俱备。
等那件事爆出来,王有为再难回天。
想到这里,李绶的脸上也难免露出几分笑意。
第一次帮方星荃干事就处理的如此漂亮,信任度飙升。
离他的目标又进一步。
李绶是个务实的人。
他是孤儿,所以不会像方星荃被家族所累,束手束脚;同时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追求的只有权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为了这个目标,他会用尽全力辅佐方星荃。
只有方星荃的地位上去,故渊堂在海城的势力越大,作为军师的他地位才会水涨船高。
王有为,或者其他的什么人,只要妨碍到他的目标。
都得死。
方星荃突然和他谈起心来:“当初你好像是跟二哥的?我归国势微,怎么想到到我这里来?”
李绶一愣,说话滴水不漏:“少堂主是故渊堂的继承人,何况都是堂里兄弟,我跟谁都一样。”
方星荃摆手:“我想听真话。”
李绶很有用,但是这件事成之后,他不再是一句“有用”可以概括的。
他必须确定李绶的立场。
没人喜欢有二心的臣子。
齐野就是前车之鉴。
今早他受刺的消息传到堂内,所有人震惊。
刺杀他的不是别人,竟是跟在他身边七年的心腹。伤口深可见骨,有一刀差点捅进肺里。
方星荃揣测,估计是心腹偷袭时齐野及时反应过来,强行避开致命伤口,这才没有被一刀送走。
以至于自己还能站在病床前,抹着鳄鱼泪长吁短叹。
李绶跟在他身边,看着眼前“兄友弟恭”的温馨场面,只说了一句。
“重义气的人,终究会被义气所伤。”
心腹在海边被捉到,差点逃上人蛇船的他说不爽齐野当了堂主义子,却迟迟不愿提拔自己,他怀恨在心。
说完后大笑开枪。
脑袋被左轮炸得稀碎,比摔到地上的西瓜还碎。
手枪掉在地上,是齐野精心给他挑选的生辰贺礼。
方星荃问:“李绶,你为什么要跟我,我要听真话。”
李绶顿了顿,面色有点羞赧:“得罪了齐二爷,只能另谋他就。”
“哦?”方星荃饶有兴趣地支了颔,让他继续。
“您回国前,我们有次庆功宴,我的房间在齐二爷对门。我······喝多了,就进了齐二爷的房间。”
方星荃点头,表示自己听过这件事,然后呢?
“二爷发现我后很生气,让我滚,还说以后不许跟着他。”
“哦~”
方星荃追问:“你想爬二哥的床?”
“那件事是个误会。”
对于他爬齐野床这件事,李绶已经没什么辩解的情绪。堂里人都这么认为,反正齐野名声不好,自己也不讨人喜欢,大家吃酒时笑谈几句,也就不说了。
“我回到自己房间,房间里有人,是兄弟们给齐二爷点的姑娘。不知道中间哪里出了差错,可能是喝酒的时候拿混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去二爷房间。”
“姑娘你怎么处理的?睡了?”
“我给她一些钱,让她走了。”李绶皱眉,“实不相瞒,我喜欢男人,对异性没兴趣。”
方星荃眼神亮起来:“你在上面还是下面?”
“下,下面。”李绶难以启齿。
他虽然知道自己喜欢同性,为了自证清白只能向上司剖白性向。但归根结底还是个传统观念的男人,寥寥几次性爱都没得趣儿,于是愈发不想做爱,连自读也很少。
“好兄弟!”方星荃突然一把攥住他的手,热情洋溢,“以后咱们就是闺蜜啦!”
李绶:??
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又情理之中地获得了方星荃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