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发生的一切渐渐与眼前所见重叠在一起,那个名唤小菁的姑娘魂散剑下,那时钟离然眼里的破碎,不知何时尽数扎进心口,随着时光流转愈发明晰锋利,一寸一寸深入血肉,叫人难以忽视每块碎片的锋利,每块破碎的形状,属于每丝碎裂绵长无尽的疼痛,一刀刀,凌迟魂,燃尽魄。曲已终,人何留?也许从那个时候,一切便开始崩塌坠落,永去无回。
推开刻满风霜雨雪的木门,年久失修的吱呀声突兀不已,刺耳异常。飞舞的灰尘在涌入的明亮里清晰可见,为终于有人来到这里而欢呼。厚厚一层灰让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死寂的灰白之中,轻轻一扫,纷纷掉落。案上摊着一本还未来得及写完的故事本,墨迹半褪,其中不知尘封着什么样的故事。公西珏吹去其上的厚尘,呛咳之中,捧起书来,临案静阅,一看,便是半日,也无知无觉。书里确是闻所未闻的趣事,却不知结局,是个什么模样?端详着那有些蹩脚却工整的字迹半晌,忽然别过头去,却已经无法阻挡墨迹被水渍晕开,朵朵成花。
卧房里亦是落尘成冢,天色已暗,公西珏尝试多次,依旧点不燃搁置已久的蜡烛,只好出去买了一些,才让房间晕染上些许暖色。无视满床的灰尘,他直接坐在床上,手慢慢抚过每一寸皱褶。那个人曾经在此入梦安眠,不知梦里,是怎样一番光景……一夜无眠,枯坐天明。
第五十章怅恨(下)
久长。公西珏在心里默念这个地名多次,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却似慨叹。何留长久?当留不住的温暖失去了最后一丝温度,当一切成为追悔莫及的谬误,长长久久就不再是岁月静好的代名词,转而成为无尽煎熬的枷锁,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点点催人老去,青丝成雪桃面尽凋,一路相伴的,只有宛如严冬般寒冷入骨的空洞孤寂;或许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那少的可怜的回忆,在脑海里一遍遍回味摩挲早已褪色的片段点滴,不停的回想确认,怕极了岁月的风沙一点点将其侵蚀殆尽;直到有一天,苍老的形骸再也不能流连在过去的时光里,却不知,永久而眠是否能够解脱多年之前沉重的镣铐枷锁、炼狱苦刑。
夜已深沉,漆黑的天幕上有几颗星子安静闪烁,昏昏欲睡,小渔村也睡着了,偶尔两声狗吠,或许因为夜幕的凝滞厚重,听起来也带着些许渺远倦怠。钟离然他曾经出现在这里,从盘州远道而来,带着那个幼小的孩子,身边跟着一个以前自己府上的小丫鬟。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一留数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又会有怎样的故事呢……公西珏牵着乌矢,叩响了村民的家门,一阵响动之后,一切又重归宁静。
次日一早,隐瞒了身份的公西珏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