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长欢穿着袭粉色衫裙,站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上。
唐窈往前走去。
教习先生见她过来正要再开口。
唐窈回了一礼,温婉寻常道:“打扰先生讲课了,我有事找郁长欢,还请先生行个方便,容后再讲。”
“自是,夫人请。”教习先生往旁退开。
唐窈已经过到郁长欢面前。
那不到九岁的小姑娘像是才反应过来,动作稍有些匆忙地恭敬见礼,“夫人……”
“那梅花糕是谁让你做的?”唐窈看着她。
郁长欢行礼的动作微顿,脸上像是有几分茫然,还是毕恭毕敬地轻声答着:“回夫人,是我自己想做的。”
“确定是你自己想做,而不是他人让你做的?”唐窈看着她,声音略有些凉意。
郁长欢眸中飞快闪过什么,还是清楚答道:“回夫人,是我自己想吃,就随着嬷嬷多做了些,那糕点……”
“哪位嬷嬷?”“夫人。”后方有站着的嬷嬷忙笑着往前走了几步,恭敬见礼道:“是奴婢教姑娘做的梅花糕,不知夫人这是……”
“谁要你做带有花生的梅花糕的?”唐窈道。
嬷嬷听到花生二字,立时明白问题所在,脸上不露丝毫,依旧恭敬道:“回夫人,这梅花形状的糕点是奴婢老家常见的小吃,带花生是因为奴婢爱吃花生,就教了姑娘……”
“来人,将这刁婆子绑了押去地牢!”唐窈没听她说完,直接下令。
“是。”后头立有粗使婆子过来押人。
嬷嬷眉头一跳,压下情绪,不解看向唐窈道:“夫人这是何意?不知我犯了何错?”
“堵嘴压下去。”唐窈不听她讲。
旁边站着的郁长欢一惊,脸色好似白了下去,当即跪下,含泪哀求道:“母……夫人,是我想吃梅花糕才让嬷嬷教的,您要绑就绑我吧,与我嬷嬷无关!是我不该贪嘴想吃梅花糕,更不该将梅花糕带到学堂,这都是我的错,您饶了我嬷嬷……”
唐窈听着这话,眼前恍惚了下,似再次看到前世场景。
那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与眼前之人重合。
她跪在她面前,哀戚哭求,字字句句喊着冤情,她说她不知道桉儿吃不得花生,她说她要是知道,绝不会将花生糕带到桉儿面前,她说她不是有意的……
唐窈心头蓦地涌上怒意,脚猛地一抬。
“嘭!”那含泪哀求的小姑娘被一脚踹开,身体狠狠撞到后方桌椅上,原本白皙哀戚的脸上血色顿去,真正白了下来。
“啊!”周围人大惊,离得近的几个小孩赶忙退开。
“姑娘!”后方郁长欢的丫鬟惊呼,赶忙扑过来。
被押着的嬷嬷脸色也是变了变,挣扎着想要过来,张嘴想说什么,却先被堵了嘴,只发出“呜呜呜”的叫喊。
丫鬟扶着郁长欢,不忿看向唐窈道:“夫人,我家姑娘只是将糕点带来学堂吃,有何罪过?这里来的姑娘郎君们,哪个没带糕点零嘴?您要这般不分青红皂白……”
“那带有花生的糕点,是谁让你们做了带来的?”唐窈只抓着这点问。
郁长欢后背撞到桌椅,早疼白了脸,再听这话直接哭出来,“是我自己想吃才做了带来的,夫人我知道错了,呜呜呜,是我不该喜欢吃花生梅花糕,是我错了,是我不该……”
“你既然不愿意说,那就见官吧。”唐窈转过身,冷冷下令:“来人,这三人欲意谋害我国公府嫡长子,将之绑了,押去地牢黑屋!”
“是。”后方再有粗使婆子出来,扯了郁长欢和那丫鬟,将主仆三人堵嘴押了下去。
学堂内看着这幕的众人呆愣愣不敢吱声,年纪小的已被吓白了脸。
唐窈看也不看,只跟教习先生揖了一礼,“打扰先生上课了,见谅。”
教习先生脸上尴尬,想问原因又不敢,只得讪讪笑着拱手还礼,“夫人随意。”
唐窈点了下头,抬步出了学堂。
外头院落还另站着不少丫鬟仆从,见郁长欢主仆三人被绑出来,大部分茫然惊讶,只有四个气质沉稳,远胜周围人的嬷嬷往前拦了过来。
其中三个嬷嬷拦住押了人的婆子。
最年长那位嬷嬷则过到唐窈面前,挡了去路,神色不算多恭敬,隐隐还有几分倨傲,只稍一拱手,道:“夫人,不知我家姑娘犯了何错?能得您这般绑出来?”
唐窈并不惊奇这四人的出现,只问了一句,“郁长欢意欲暗害我儿,你们要为她说话?”
年长的嬷嬷一怔,“这话从何说起?”唐窈并不回答。
旁侧另有同来的管事娘子迅速喝斥:“哪来的刁婆子敢拦我家夫人的路,来人,一并绑了押走!”
“你……”那嬷嬷一惊,脸上闪过怒色。
她在宫中都没人敢对她如此无礼,这国公府竟敢这般!
可不待她出言,早有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过来,直钳了她手押开去。
第26章 暴露
这边发生的事, 很快传遍国公府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