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紧张得腿都软了,现在又能如此镇定,是看出什么了?
“痒……”郁桉还掉着眼泪,委屈又可怜。
郁清珣收回想法,帮他来回轻抚着身上红疹子,柔声安慰:“爹帮你挠挠,等太医来上过药就不痒了。”
“还痒。”小人儿委屈掉泪。
京中回春堂的大夫比太医先到,一见郁桉这情况,便知怎么回事,拿出药膏给他涂抹止痒,又开了药,安抚道:“不要紧,只要没发热便不是大事,等过上两日就能消退。”
这话跟上辈子相同。
郁桉用了药,身上红疹子未消,但痒痒渐弱,窝在母亲怀里时不时蹭着扭动几下。
唐窈暂且放下心来,一边试探着问大夫:“这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这……”大夫斟酌着不敢乱说,“或有可能,三岁以下的稚童常有此病,大多是不常沐浴,周身不洁所引起的,还有可能是触碰过猫狗等物……”
唐窈听着,显然大夫也没往花生等物上想,只以为是寻常红疹。
没过多久,太医院李院正也匆匆过来,把脉细看过后,得出跟回春堂大夫相同的结论。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吃了什么东西引起的?”唐窈再次问。“有。”李院正点头,“三岁以下稚童饮食当清淡,不可像大人般重盐重油重荤腥,不仅饮食方面和清洁方面需注意,寻常接触的物品也要注意,春季花多,有些孩童闻过花香,也会这般长满红疹……”
唐窈仔细听着,依旧没能听到花生相关。
她想直问,又怕打草惊蛇,或被人发现问题。
郁清珣一直注意着妻子,猜出她有话想问,便挥手将其他人打发,只留下李院正。
唐窈看了他一眼,没隐瞒地询问道:“若是吃了花生,有没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这……”李院正沉吟了稍许,点头道:“是有人吃不得花生杏仁松子等物,小公子先前吃过?”
唐窈摇了摇头。
她早叮嘱过多次,不可让郁桉接触这类。
但明面没触碰,谁又清楚暗中有没有被人动手脚呢?
前世那凶手能知道郁桉吃不得花生,定是先从这里发现了什么!
“若是吃不得花生的人,误食了花生会怎样?”唐窈声音微颤了下,听着又镇定。
“这难说,有的吃了后会呼吸不畅,有的会腹泻难受,还有的会全身浮肿,严重者食之毙命,若是……”李院正也猜出些什么,“若是吃不得花生等物,千万莫要让孩子触碰。”
“若是误食可有解救之法?”唐窈紧接着问。
李院正摇了摇头,“寻常难救,若不严重还好,难受个几日能自行恢复。
若是严重者,那花生于他无异于剧毒,误食之后,若有擅长此道的医者在场,或能施救一二,若是……”
他没把话说完。
唐窈听他这样讲,恨不得将他留在国公府,锁在院里以防万一。
但院正乃五品官,掌管整个太医院,除了当朝皇帝,没谁能让他一直贴身候着。
“京中可有擅长此道的医者?”郁清珣出声问。
听了这么久,他自也猜到原因。
李院正点头,“有,我太医院太医甄远便精擅小方脉(儿科),对此也颇有钻研。”
郁清珣点了下头,心中已有计较,拱手道:“多谢院正,今日之事还望院正勿要泄露给他人。”
“自是。”李院正应着。
郁清珣再看了眼妻子,见她没别的疑问,便亲自送了李院正出门。
等返回来,郁桉已躺在榻上睡过去,身上红疹用过药后消退了不少,唐窈坐在旁边仔细守着。
郁清珣再挥手让候着的丫鬟婆子退下。
他过到唐窈身边挨着坐下,低声询问:“你怎知桉儿吃不得花生?”
国公府内,三岁以下的孩童是不会给吃花生杏仁等物的,甚至连枣子桂圆等也不可食,就怕小孩呛到噎到。
唐窈看了他一眼,眼尾似有丝嫣红,像哭过又像含着哀思。
郁清珣被这一眼勾住,顿时舍了询问,只将她拥进怀里,柔声安慰:“莫怕,我会将甄远暗中唤来,让他守在桉儿身边,也不会允许其他人将花生带到桉儿面前,就算他吃不得花生,也没什么要紧。”唐窈嘴唇动了动,想说“若是那养女将花生给桉儿吃了呢”,可这是前世之事,现在徒说无用。
“夫人。”外头传来晓晨的声音,“今日见过小公子的人都到了。”
唐窈立即挣开他,起身往外走去。
郁清珣看了眼熟睡的儿子,也跟了出去。
外头庭院站了四五十人,不仅有丫鬟婆子,还有几个年轻小厮。
唐窈已稳住情绪,眸子扫过一圈,开门见山道:“你们今日见小公子前,可曾有抱过猫猫狗狗,或摘过花朵树叶?”
仆从们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后,才有丫鬟弱弱出声:“禀夫人,我、我今日路过西园时,摘过一朵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