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女婴高烧不止,妇女却不允许医务人员抱着她的孩子,她发了疯般将孩子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好似她的孩子将会永远离开她一般,以至于她对医务人员的劝解毫不为以为然。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女婴在哭喊声中停止了呼吸。
她死在了自己最依赖,最温柔的怀抱里。
这一份温柔到令她窒息的爱。
妇女见女儿夭折,又听闻儿子病逝的噩耗,伤心欲绝之下一头撞向了墙壁。
血,从墙上顺延而下,她的身体疲乏地倒在墙角之下,血泊之中。
过路的人,来来往往,无人停驻,看似常态,不为所动。
至此,一家人,无一幸免,亡。
那一天,治疗中心接到他区送来的大批病患。
整个治疗中心,兵荒马乱。
直至凌晨,才得以安静。
待陆璞初工作完,回休息室的路上。她透过窗,眺望远方,火簇燃烧。
想必,那便是生命的最后之焰。
那一家人,最终会在烈火里相遇,在灰烬里团聚,在黄泉路上相伴。
但愿他们下辈子,喜乐平安。
一阵温热的触感让陆璞初一惊,她垂眸俯视,一只宽大的手掌包裹着她纤细的手。
这一次,一双交合的手,没有医用手套的相隔,而是最亲密的肌肤相亲。
陆璞初回眸望,云濯尧清澈的瞳孔里燃烧着两簇火光。她正身,自然的抽回手,望向火光处,迷茫的开口“为什么生命这么脆弱,这么的无可奈何?”
“初初....”云濯尧欲言又止,转口回道“人的逝世,不过是换了一方世界生活。上帝召唤他们去天堂享福,那里没有病痛,没有饥饿,没有寒冷,没有难过,那里只有快乐,那是一个幸福的伊甸园。”
“为什么不是死神要带走他?”陆璞初反问。
云濯尧徒然一笑,抬手抚上陆璞初的短发“傻瓜,为什么你总会有十万个为什么呢?”
陆璞初连忙躲身,云濯尧的手僵滞在半空中,能触及的只是一抹哀伤的空气。
陆璞初无声,穿过云濯尧的身旁,不顾身后人寂寥的眼神,狂奔回房。
云濯尧凝视着那离开的人儿,眉上哀愁。
陆璞初,生命那么脆弱,为何你还不要我?
埃博拉治疗中心的病房没有一刻停歇过,旧人去,新人来,一轮又一轮。
这四面刷白的病房犹如一位无情的领主,它观看着无数的生命进入它的领域。可它自诩为一名优秀的看客,让到来者为其表演着一轮又一轮痛苦的,垂死挣扎的戏码。
而它似乎对此百看不厌,日日夜夜,乐此不彼的欣赏着千篇一律的剧情,只是主角换了一波又一波,观众却未曾改变。
在治疗中心的门口,一个大约七岁的女孩,她的背上背着一个年龄较小的孩子。她的脚好几处蹭破了皮,有的早已结成黑痂,有的红肿化脓,有的还流着鲜红的血。
女孩圆溜溜的双眼望着治疗中心里嘈杂的人群,忙碌的“太空人”,她的眼中净是茫然无措。
不远处的云濯尧注意到这个孩子,他走过去与其交谈了什么,随后抱起女孩背上的小男孩,牵着女孩往里走。
“这两个孩子?”陆璞初走近云濯尧刚问出声便听到dylan的呼唤“lane!”
云濯尧凝视了一眼陆璞初,后者明了“交给我,你过去吧。”
而后,云濯尧先行离开,陆璞初带着两个孩子进入低危区,做基础检查,采集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