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看着特鲁曼先生,“一个不错的笑话,但不适合我。”
他的笑声逐渐的停下,掏出手帕擦干净自己的泪痕之后,他认真且严肃的看着特鲁曼先生,“如果跪下就能活着,我情愿站着死。”
“那些人想要我低头?”
“可以,等他们彻底击垮我的那天砍下我的脑袋然后把它丢在我的脚下!”
“在我活着的时候,谁都别想让我低头!”
特鲁曼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奇,他感觉到一阵阵鸡皮疙瘩在身上快速的蔓延,紧接着有一种想要咆哮呐喊的欲望。
他下意识的端起酒杯灌了自己一大口把那种不应该有的冲动压制下去,他看着林奇,就像是第一天认识他那样。
两人相顾无言,大约十几秒二三十秒后,特鲁曼先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不愿意低头,可所有人都要让你低头,你还能怎么办?”
他像是在说林奇的情况,又像是在说自己。
毕竟现在他和林奇都同样的麻烦缠身,一旦林奇被认定逃税偷税,那些资本家立刻就会瓜分他的资产。
这种事情在联邦很普遍很常见,过去那些资本家们用这种方式吞并了一个又一个企业。
一个企业的主要持股人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参加股东大会,然后股东们只需要发起股东大会并且投票即可。
按照规定,如果主要持股人放弃安排代理人参加股东大会那么则视为主要持股人在股东大会上对发起的投票弃权,如果他不想弃权,就要安排代理人。
至于代理人第一次配不配合他们不重要,因为代理人最终会配合他们的行为,如果代理人始终不配合,他们有的是办法换一个。
在主要持股人缺席的情况下,一家公司会被彻底的拆分,这是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以后的一些法律问题。
最终他们把公司通过拆分重组等一系列手段转移走,只给持股人留下一个全是负债的空壳公司。
在布佩恩就有专门的“豺狼”帮助别人,或者专门从事这种工作。
他们把一家家公司肢解,一边收割公司的财富,一边收割股民的财富,如果这家公司上市了的话。
最终一个个企业变成了负债累累的空壳带着股民(如果有的话)一同沉入深渊,宣布破产,那些资本家和豺狼们却拿着本不属于他们的钱逍遥快活。
而这,就是联邦金融相关法律中规定企业规模达到一定标准就必须接受投资以及上市的原因,他们从一开始就准备着不讲道理!
一旦林奇被投入监狱,外面的这些东西瞬间就会失控,他们甚至会以董事会决议的方式从银行贷等同于林奇总资产的贷款,然后把负债和空壳公司留给林奇。
银行直接通过司法的方式得到林奇所有的资产,把这部分作为偿还贷款的一部分,只是一部分!
这些应该足够的资产可能在银行看来都不到他们贷款金额的百分之十三十,还会有更多的债务压在林奇的身上。
这些债务不是为了逼死林奇,只是不给他翻身的机会而已,如果他不在想着做生意,不想着报复,愿意认命,那么银行和那些债权人也不会逼他,甚至会忘记这回事。
在这个时候,债务实际上只是一个保险,对那些既得利益者来说,当他们不觉得危险时,大家都是安全的。
当他们感觉到了危险时,他们就会用这笔债务逼死那些人。
资本的世界从来都不是温和的,资本对资本之间的战争更加残酷且残忍。
现在一个具有地区统治性地位的财团高层放出话来,就是要对付林奇,谁敢站出来帮林奇说话?
即便是等同级别的财团,也未必愿意出这个头——即便有人愿意那么做,他们也会等林奇跌入到深渊最深处时才伸手。
现在伸手他们是朋友,等他跌落深渊再伸手,林奇就会低人一等。
在这个放眼皆敌的时候,低一下头其实也没什么。
只是他没有想到,林奇居然如此的刚烈。
“我刚才突然间想到了还有一种情况我会低头……”,林奇又抿了一口酒,“当我打了他们一巴掌之后,我会低头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