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就是他到底伤的重不重之类的。
裴应淮全然不理睬他的阴阳怪气,沉声道:“幽冥地火自打开辟天地以来就燃烧了千千万万年,哪怕有那么多人尝试着要将其驯化或是熄灭都无济于事。”
“若是没有什么准备,你这一行无异于是飞蛾扑火。”
不知是他说的哪句让牧听舟怒火增生,他一脚踩在方才的树枝上,喀嚓一声将其踩成两半,冷笑一声:“是,我等平凡人怎么能和万人之上的仙尊大人相提并论,但大人又是如何得知我没有任何事先准备的?”
“况且,你不觉得,你这手伸得太长了吗?”他顿了顿,看着裴应淮稍稍垂落的眼睫,心底浮现出了一丝难言的感受,但还是一字一顿地讲后半句说完了,“还是说仙尊大人早就忘了,当初究竟是谁将我送到这里来了?”
牧听舟说:“明明是你先松的手,现在又想要牵扯进来,哪有那么好的事?!”
……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好事,幽冥地火早就被镇压了千年的时间,很快就要达到触底反弹的临界点,与其跟这种事情牵扯上关系,倒不如说离得越远越好。
这也是牧听舟很不理解的地方。
为什么裴应淮不惜要和他拼着命打一架,也不愿意松口让他过去?
他虽然觉得不理解,但不妨碍他很会说些扎心窝子的话。
果然,在他说完之后,裴应淮的神情肉眼可见地暗淡了下来。
牧听舟微怔,别开了视线,语气不善地说道:“……我知仙尊大人慈悲为怀善心泛滥,恕我不会再让步了。”
“所以,让开。”
裴应淮:“……”
他闭了闭眼,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声音干涩地道:“地火积压千年,一旦爆发,不光是幽冥在劫难逃,就连人界与九重天都无法幸免。牧延,你要明白这是三界的灾祸,不是你一人之责,不应该由你一人来挡。”
牧听舟:“哦,这不是我一人之责,难不成这是你要一人背负的吗?”
他嗤笑一声:“不是我说,裴应淮,你未免也太自大了吧?”
“一个人想扛起整个三界的灾祸,你才是哪路来的神仙吗?”牧听舟毫不客气地道,“我现在提不起劲跟你在这扯什么歪理,趁我生气之前赶紧滚。”
“不行。”裴应淮冷静地拒绝,“只要我一走,你就会想着驯化地火。”
牧听舟被他这一出整气笑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心想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放缓了语调,连带着称呼都变了:“师兄,你看这打也打完了,劝也劝完了,你总不可能待在幽冥一辈子就为了看住我吧?”
这倒是说到裴应淮的点上了,他确实没有办法时时刻刻都看着他。
男人沉默片刻,还是无声地摇了摇头:“起码在我想出法子之前我都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