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捏捏她鼻子,小声问:“这时候还在替我着想啊?放心,我没你那么笨,我托姥姥劝的。”
庆娣这才舒一口气来。
吃饭时桌上似乎只有三个人一般,庆娣不善言辞,今日更比往常拘束,干巴巴地答完姥姥的话就再不知聊什么好。倒是姜尚尧,每回冷场他总能挑些姥姥感兴趣的话题出来。庆娣心中感激,望向他时眼里的喜欢不加掩饰。姥姥看着暗暗点头,又冲自己钻牛角尖出不来的女儿猛使眼色。
好不容易把一碗饭吃完,庆娣正准备客气一下,姜凤英抬起头来,淡淡说道:“平常吃饭也这么少?光长个子不长肉可不好。”
庆娣拿不准姜妈妈是什么意思,求救地望向姜尚尧,只见他笑得开花了似的,说:“那就再装半碗,再陪我吃点。”
洗碗时姜尚尧低声对庆娣说:“我妈那人牛脾气,有时候明知道错了,抹不下脸,关心的话也说得硬邦邦的,叫人误会。”
庆娣扑哧一笑,“哪有这样说自己妈妈的。”又问:“你会洗碗吗?”
“这不是为了你?第一次来让你洗碗我不好意思,让我妈洗你不好意思,那干脆我来。”
水龙头哗哗的,他扭头望去,眼前人咬着下嘴唇,定定地回视他,接着缓缓绽开笑容。他忍不住心中柔情激荡,俯身在她微绽的唇瓣上亲了一口,流连不去地,压低嗓子在她唇边问:“感动了?感动了来吻我。”
庆娣只陶醉了几秒,听见他的话不由往他肩膀捶了一下,“你使坏也不看看地方。”
他笑得呵呵的,回头继续干活。
这个人,她自以为早已熟悉,了解他如同了解自己,但是,他总能给她惊奇。
以前她一直以为他是平和的理性的,像棵白桦树。枝叶并不延展至太大的范围,只是一力向上向上,追寻太阳;后来在监狱见面,她又觉得他像平原上受阻的风,她几乎能感受到那无形的磅礴的愤怒;再等他出狱,他俨如一块铁矿石,冷峻坚忍,沉默地等待着什么。
现在的他……庆娣仔细端详,忍不住被自己的答案逗乐了。
“笑什么?”他抹干手,开始审问她啡梵沦潭。
“我没笑。”庆娣轻声申辩,想从他旁边挤出门,可惜厨房太小太窄,她被拦腰截住。手臂紧实地箍着她,她不得不贴向他胸脯,脸凑近着脸,呼吸粘着呼吸。“我真没笑,你看错了。”她能说刚才洗着碗哼着歌、时不时瞟她一眼的他,风骚得像朵花吗?
庆娣再次低笑,胸腔的震动明显地触发了什么。她身体一僵,不敢看他的脸,只是赧颜垂目轻轻挣扎,想逃离那令人惊慌的坚硬。接着感觉到萦绕在她脸侧的粗重呼吸声平静了些许,腰间紧箍着的手臂也缓缓卸去力道,她微微松了口气。站稳之后,只觉得尴尬的气氛里分明有些不可言说的汹涌暗流。
他好一会沉默,庆娣惴惴不安地握紧门把手,偷眼望向他。他正目不转睛地看来,那不可言说的汹涌暗流似是潜进他深邃的眼里,令庆娣不由屏息。
数秒,又或者是恒久,姥姥的呼唤声打破魔咒,“庆娣儿,来吃月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