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出神地转过头,“我什么?”
“为什么想要做游戏?”
……
都没人问过她这个话题,也许以后这个游戏做成功了,或许会有人采访,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过,她呼吸轻了一拍。
“因为小时候经常玩,又觉得我想玩的那种没人做出来,所以就自己做了。”
这说的是实话,但因为一笔带过显得简短,是回答的人刻意省略了很多因果,听起来就像个陈述句,没什么感情。
她知道他能听出来,但他只是嗯了声,没再问。
后排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挡板已经被调下去,能看出前景窗上,天气开始下雨。
路栀又开口:“小时候我经常……不听话,我妈总是关我禁闭,我房间又很大,这话说出来可能有点置身事外但是——我小时候真的好讨厌那么大的房间,什么都有,不出门也可以在里面完成一切,所以大人也显得顺理成章。”
“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很无聊,没有办法,但作为惩罚又没有人会来陪你,所以只好玩游戏,那时候的游戏其实都是竞技比较多,很少有人会关注游戏体验感,也就是情感陪伴。通俗来说,就是带来的一切感受都很短暂,只要关掉游戏,游戏里的东西不会给现实的人留下什么。”
“那时候就在想,如果有一个游戏,能让我短暂逃离现实之后,即使再次回到现实,也还是可以被治愈,就好了。”
她说:“所以后来学了游戏专业,也是背着我妈填的,她那时候对我太放心了,完全没想到我会报这个。”
“可惜那时候我都长大了,”她笑笑,“她也没办法,不过还是跟我生了一年的气,后来我答应联姻,她才好一些。”
他没问是什么好一些。
是对她的态度,还是对她的放心程度,还是关系?他都没问。
路栀以为他睡着了没在听,转过头时才发现他在看着自己,他有双太洞悉一切的眼睛,这导致她有时候没法和他对视。
她揣着一个又一个秘密,她不想太快被人读清,这是她的安全区域。
在他启唇开口前,路栀率先打断:“讲点别的吧——我不想说这个话题了,好么。”
“好,”他说,“抱歉。”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道歉,他都没做错什么。
她将此刻短暂的心情不好归结于雨天,然后说:“明天也有雨吗?”
“这周是梅雨季。”他说,然后在后排握住她被风吹得有些冰凉的手,捏了捏,又松开,“晚上吃什么?”
话题就这么被带过去,在外面折腾了一圈,终于回到家,她长长舒了口气。
箱子被清空,行李放到台面上,等着阿姨明天来收,路栀从拉链袋里拿出几本书,放到床头。
长途旅行回归后适合放松,她打算泡个澡,但今晚浴缸出了些问题,只好转战五楼的木桶温泉。
放水需要一点时间,她洗完澡后出来,发现傅言商已经坐在床边了。
亮着灯的电脑被他搁在一边,看样子他正准备办公,但有什么事打断了他,路栀视线挪过去,是她买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