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前刘皇帝从未过问这等事务罢了。然而现在,却不免多生了几分心思,眼神玩味地看着张德钧:“看来你也是经营有道啊,否则何以供养皇城司,竟然不需请加钱款......”
“小的不善商贾之道,经营所得,也只勉强供应罢了!官家信任小的,小的又岂能以些许钱款,污官家之耳......”张德钧道。
张德钧或许真的不善经营钱财,但是,他手下不缺人啊。
“呵呵!你倒是替朕考虑,为朕分忧啊!”刘皇帝淡淡地应道,想了想,道:“是否勉强,朕无意探听。不过,此番事了,你把皇城司下属经营的产业,到少府做好备案记录,今后账目也要交由少府审查!”
刘皇帝这显然是要收紧皇城司的钱袋子了,张德钧听闻此言,心中大震,脸上也不由露出一抹惊愕之色,支吾道:“这......”
“怎么!你有意见?”刘皇帝目光一瞬。
张德钧吓了一跳,又是低腰,又是摇头,语气则分外肯定:“小的并无异议,谨遵官家谕令!”
“你也不用觉得委屈,一应收入,仍旧用在皇城司,只是账目需要监管!”刘皇帝又淡淡道。
“小的明白!”张德钧应道。
事实上,于张德钧而言,在意的不是将产业账目上报少府,这于他本人利益并没有实际的损失。皇城司要来钱,有的是办法,这种特务机构,若没有什么灰色收入,都不配称之为特务机构,少府又能真正做到什么监管呢。
问题在于,刘皇帝这道谕令背后透露的意思,究竟因为宫内纷扰而兴之所来,骤起心思,还是对皇城司,或者说对他张司使有什么看法了?
为刘皇帝当差效命,是不敢不多思多想的,更不能失了警惕。刘皇帝也没管张德钧那显得深沉的表情,摆摆手,道:“先去把差事办好了!”
“是!”张德钧应道,脸上的凝重也消散一空。
告退之前,漫不经心地横了一旁的喦脱一眼,那眼神中透着一股玩味。喦脱对此,眉头下意识地拧起,一张平静的脸也不由多了些阴郁。
当刘皇帝叫来张德钧,把清查内廷的差事交待下去后,喦脱的心情就已经沉下去了,二者之间的恩怨,让他不得不当心。
以喦脱对张德钧的了解,说不准这厮就在什么地方就给自己挖个坑,设个套什么的,而从他那异样的眼神来看,自己的警惕显然是正确的。
两个大太监眼神的交流,目光的碰撞,还是让刘皇帝察觉到了,也是眉毛一挑,叫住张德钧:“等等!”
“官家还有何吩咐?”张德钧回身问道。
刘皇帝指着喦脱,道:“你也跟着去,协助皇城司侦办!”
“是!小的一定全力协助!”喦脱略感意外,但立刻积极应道。
而张德钧见此,心下也不由暗沉,但没有表现出来,也不敢反对,只能答应着。两个大太监一起出殿,心情都不怎么好,张德钧是心惊刘皇帝板子敲打得没有征召,让人惶恐,喦脱则是苦恼这些腌臜事难免牵扯到自己身上,尤其在张德钧这只老狗负责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