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之胸怀,纵流沙之广,也不能及,归义军上下及瓜沙百姓若闻陛下此言,必定感怀深切!”听此言,曹元恭说道。
说着,曹元恭再度起身走至殿中,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从怀中掏出一份极其珍视的奏章,下拜捧于头顶,说:“陛下顾念河西遗民,实乃瓜沙之大幸,臣此番前来,特奉西平公之命,献表内附,以归朝廷。万望陛下,发以仁慈,纳瓜沙军民所请!”
对于曹元恭的来意,在场之人都清楚的,因此对其举动,没有多少意外的表情。只使了个眼色,内侍喦脱趋步上前,郑重地接过,而后恭敬地呈给刘皇帝。
翻开曹元忠的表奏,为表重视,刘皇帝还仔细地阅读了一遍,洋洋千余言,追怀过去,针砭归义军兴衰,又把曹氏这五十年中的治理讲了讲,再说明当下归义军所面临的形势,以及军民状况,最终表明归附之意。
没有多少华丽的辞藻,但有头有尾,主旨明确,表达清晰,从中刘皇帝甚至还能感受到写这封奏表时曹元忠复杂的心情。
放下文书,刘皇帝威严的面容间再度露出温和的笑容,冲曹元恭一探手,说道:“曹卿且平身!”
“谢陛下!”
略作思吟,刘承祐满脸平和地说道:“曹氏此举,堪称大义,以城民来归,朕心甚慰。只是瓜沙之事,并非一军二城之事,涉及整个河西局势,朝廷也当从大局综合考虑......”
听刘皇帝如此说,曹元恭心中一个咯噔,顿时再拜,显得有些激动地道:“难道陛下,竟不欲纳河西军民?”
“河西百姓,也是朕的子民,焉能弃之?”刘皇帝语气肯定地道。
“那陛下因何迟疑?”曹元恭似乎有些不解。
一旁,宰相魏仁溥开口了:“曹使君不必相疑,归义军回归朝廷,陛下与朝廷自然是万分欢迎。只是河西事务,朝廷自有政策,需服从大局。
使君此番东来,所遭劫难,已然证明,河西局势,并不安稳,因此,回归的时机,如何落实,还需一个稳妥周全的办法,还请暂且耐心......”
听魏仁溥这么一解释,曹元恭这才恍然,尔后告罪道:“是臣急切了,请陛下恕罪!”
“卿远来不易,如此心情,也可以理解!”刘皇帝看起来笑吟吟的。
而后,瞧向魏仁溥,吩咐道:“魏卿,曹氏镇守瓜沙五十年,守土保民,劳苦功高,如今来归,朕既喜悦,又感佩,朝廷必定不能怠慢。对于归附之后,曹氏的封赏与安置,宴后政事堂可先商讨出一个条陈来......”
“是!”
这话,显然是说给曹元恭听的。而曹元恭闻之,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扯了那么多,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