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耶律撒给的受赏,耶律敌烈也很是意外,人也是愣愣,没有搞清其中干系。南下的主副将,副将受赏,那战败的锅谁来背,也算明了了。
“说说吧,这一仗怎么打的?”耶律璟转向耶律敌烈,语气又严肃起来。
耶律敌烈的意气消沉了些,仔细将南下后的作为以及对阵交锋的情况讲了一遍,有耶律撒给在旁补充,倒让耶律璟从主将的角度了解了一番。
待听完二人讲述,耶律璟不由看向一旁的南院大王耶律挞烈,感慨道:“如你所言,那杨业,真是一员大将啊!”
“这一战,侥幸让他胜了,下一次,我定能胜他!”提到杨业,耶律敌烈人心里憋着的一股气冒上来了,咬牙道。
听其言,观其状,耶律璟终于怒了,大声道:“败了就是败了,不思汲取教训,反而逞口舌之利,如何能是其对手!”
“我......”耶律敌烈张嘴还欲反驳。
被耶律璟一通痛骂:“南下之前,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你又记住了多少?这一战,本可避免,即便接战,也可减少损失,若非你骄愎,何以如此结果?”
见皇兄真的怒了,耶律敌烈再不敢犟嘴了,喏喏不言,最终低下头,像只斗败的公鸡。
看他那副消沉的模样,耶律璟沉下声来,道:“你此番败绩,罪责难逃,去领30鞭子,暂时剥夺一切职衔,保留爵位,好好反省去吧。收起你的傲气,多读几本兵书,连人家的兵法军阵都不懂,如何击败汉军!”
耶律璟的这番处置,并不算严厉,就看耶律敌烈自己如何想了。
待二者退下之后,南院大王耶律挞烈忍不住对辽帝道:“陛下,安平王此战的表现,也是有可取之处的,战意高昂,杀伐果断,他毕竟年轻,多加打磨,将来也能成为大辽一名大将啊!”
事实上,综耶律敌烈南下的整体表现来看,并没有太大的错漏,一举一动,临阵判断,也都是有根据的。至于为什么失败,还在于定襄军硬实力的体现,其中的关键,则是杨业,没有那等勇略与胆魄,汉军也胜不了。
“但终究是败了!”耶律璟说道:“倘若派你前去,断不至有此败!”
耶律挞烈则应道:“陛下,倘若臣领军,纵使不败,也难以胜过杨业,夺取雁门关!”
听他这么说,耶律璟沉默了一下,面容恢复了平静,沉声说道:“此次交锋,却也不是一无所得,汉军的战力,只怕还要超出我们的预计!一个杨业,一支定襄军,就如此难缠,更遑论南朝那些常年征战的汉军精锐了!”
听其言,耶律挞烈却摇了摇头,对辽帝说:“陛下,臣以为,一个杨业不能代表所有汉将,一支定襄军也不能代表所有汉军!雁门此败,更多的原因,还在于雁门敌情的特殊性,将领勇略,兵卒操练多年,而我军实事起仓促,安平王年轻气盛......
臣以为,陛下可重视此败,却也不必因一小败而过于高看汉军!”
“卿这话中肯!”经过耶律挞烈这么一开导,耶律璟略显沉重的心情果然有所好转。
“此战的善后事宜,就有劳你去安排了!”在堂间走了几步,耶律璟冲耶律挞烈吩咐道:“契丹部族之中,伤亡的将士,优加抚恤。有斩杀汉军的,论功行赏,无战绩者,什长以上,皆降一级!皮室军,朕另有处置!”
“陛下赏罚分明,臣佩服!”耶律挞烈应道。
耶律璟则还有话说:“对于那些‘汉卒’,根据此战表现,全部擢升1到3级,各给粮布!”
听其言,耶律挞烈微感讶异,但表情间,不免赞许:“陛下这是要施恩于这些汉人啊!”
耶律璟则感慨道:“巴速堇此番行为太过,那样只会激起汉卒们的厌恶与反抗,并不利于人心的巩固。大辽治下,州县不少,汉民更以数十万计,这些人归治最短的都有十多年了,这些人,如果群起反抗,则大辽不安,而如果能使之真正为我所用,则大利于国!”
“陛下英明!”
耶律挞烈算是辽国的贵族大臣中,比较理性的了,能够对治下诸族百姓提供一定的公平。而辽帝继位以来,实则表现出了一定对“汉”的厌恶,到此刻,他方有所体会,皇帝内心里,实则对于治下汉人问题还是很重视的。
不过,想要彻底收服辽境的内的汉民,做到胡汉并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辽帝一人,并不能代表整个契丹的意志,而契丹的贵族大臣中,似耶律挞烈这样理性的大臣又太少了。
更重要的,随着南方的大汉越来越强大,并对辽国造成威胁,同文同种的亲和力,可比契丹人要亲切多了。不过,那仍需要一个名为“利益”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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