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柴守礼之事,影响最大,因为这个是当朝枢相的生父......看起来,王晏似乎比当初的景范,要狠得多。
而传国玉玺,就是在处置一犯法商贾的过程中,被发现的。
“这王晏,手段或许强硬些,但也可以理解,毕竟出身行伍,性情暴烈些。”收起报告,刘承祐呢喃了句,抬眼看着李崇矩:“玉玺的事,查证如何?”
“确有其事!”
“哦!”刘承祐脸上已无意外之色,只是点了下头。
“回陛下,据察,收藏玉玺的商人,乃其父早在天福年间,得之,匿于府,传于他手。据其所言,本欲进献朝廷,又恐坐私匿之罪!”李崇矩则继续道。
“仅凭进献之功,足以抵罪!再者,你说这是玉石商人,又因罪过被王晏查处,足以证明,其人心怀侥幸,所言不实。朕看呐,倒确实可以治其私匿之罪!”刘承祐冷淡地点评道,又看向李崇矩:“王晏又是怎么回事?”
“根据最新消息,王使君得之,十分重视,但一时难辨真伪,恐为假玺,想要鉴别之后,再向朝廷汇报。这两日,他从洛阳城中,召集了一干才士以鉴之!”李崇矩道。
“是这样?”刘承祐神情终于缓和了些,嘀咕道:“如此,倒是可以谅解,若直接送上一方假玺,倒也成罪过了......”
事实上,初闻此事之时,刘承祐心头便有些存疑,一是玉玺真伪,二则是王晏的选择。怎么想,王晏都不像那种得玺而不献的蠢人。
“请陛下治罪!”这个时候,李崇矩却是单膝拜倒了。
见其状,刘承祐脸上露出了点意外之色:“朕还想嘉奖你办事干练,何罪之有?”
“玉玺之事,臣未查实,便向陛下禀报,险误陛下判断!”李崇矩严肃道。
听其言,观其形容,刘承祐却是不禁有些感慨。这便是李崇矩与王景崇之间的差别了吧,若是王景崇,同样一件事,刘承祐大概能猜出其做法。
不管玉玺真假,他都会先给王晏定性处置,以显示他的权威,若玉玺为真,还会想法将进献之功据为己有。
有念及此,刘承祐十分宽和地对李崇矩道:“起来吧!你只是尽心办事罢了,朕岂会苛责!”
“谢陛下!”李崇矩这才起身。
这么多年来,刘承祐常觉臣下与他疏离,事实上,则是皇帝当久了,他养成了高高在上的习惯,也越发多疑。
到如今为止,让他感到放心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李崇矩则例外。不只是因为他乃潜邸侍卫出身的将领,此人始终安安分分,兢兢业业,谨守人臣之礼。
多年以来,许多皇帝的旧人,都得到升迁提拔,不是大将,就是军使。李崇矩也一样,但他有一点为人所诟病着,就是没有实在的战功。
他统帅内殿直军期间,一直扮演着守备京师的习惯,即便如此,面对非议,李崇矩仍旧不为所动,也不反驳,也不向刘承祐求取立功的机会,只是一丝不苟,在其位,谋其政,安居其职,尽心做事。这一点,就很难得。
是故,将武德司交给李崇矩的这两年了,刘承祐很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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