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乱跳的鲜鱼。
淑姬已在岸上看够了好戏,冲她喊道:“上来吧,这鱼不让你吃哩。”秀子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幸灾乐祸,不理她,仍追着那鱼的踪迹而去,突然脚下一踩空,身子全栽倒水里去了,这里的水深竟没顶,心里一阵惊惧,她不会游水,只能使出动物的本能使命扑腾。此刻人命关天,淑姬再不能坐视不理了,鞋都没脱就跳下水来捞她,秀子慌乱中看到有条胳膊出现,拼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拽住要往上爬,这一下用力过猛,将淑姬也掀翻到了水下,仓促间,淑姬没防备,呛到水了,她想开口骂人:“你想两人一起死不是?”费了半天劲两人才拉扯着一起到了浅水区,这期间淑姬已被灌了几口河水了。上了岸,淑姬就发飚了:“我刚才下来就肯定是要救你,你急什么急!”秀子:“溺水之人的求生本能有什么理智,换作是你,你估计也就这样。”她说的也是事实,但口气还这么冲,淑姬就要再接着数落了:“没本事就别下去。”秀子:“还不是因为你不去捞那鱼。”淑姬:“你是这辈子没吃过鱼吗?”秀子:“天天嚼干粮,我想喝点鲜鱼汤又怎么了!”淑姬突然不说话了,转身又下到河里去了,观察了片刻,一个猛子就扎到水下去了,上来时,秀子看到她右手上挂着尾大活鱼,她的右手大拇指、食、中指抠在了鱼鳃里面,鱼身太滑,人的手根本就握不牢固,只有抠住了它的鳃,它才跑不了。
秀子先前不明白她又回河里去做什么,此时才明白,原来此人是个行动派。淑姬:“别看了,快去给我端着那盆洗好的衣裳。”出门在外,淑姬也就两套衣物,一套今早刚换下来就在盆里洗了,另一套穿在身上,托秀子的福全湿了。她本来是想就在这小河附近休整半天,现在看来这一天都得晾衣服了。好在阳光充裕,回去后赶紧将身上的湿外套脱下来晾好,里面的衣服虽也湿了但不能脱,毕竟这是在野外,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路过的,况且还有个秀子在,也得注意下。秀子比她大胆豪放,脱得上身只剩个肚兜光着个脊背,反正她背上的秘密淑姬已经知道了,就不必要再藏着了。淑姬盯着她的背想起某些事来了,秀子:“你是要研究那图吗?”淑姬:“我已经放弃了,等衣服干了你就穿上吧。”淑姬面前烧了堆篝火,上面架着个铁锅在煮鱼汤,淑姬坐在火前,一边烤干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在替秀子烘她的上衣。秀子一开始脱得这么少就有些别的意思,自然要抓紧机会将她那曼妙的身姿在淑姬眼前晃。淑姬刻意收束住自己的眼神不再往她那里瞧,那锅乳白色的鱼汤给她提供了方便,于是就专心侍弄起那汤来。
等她们穿上干衣服,喝着那滚烫的鲜汤时,两人都感到全身上下一股暖意和说不出的舒泰,这确实比干粮好吃多了。肉吃光了,汤喝完了,秀子仍意犹未尽,对淑姬道:“明天你再去抓条来,我们红烧着吃。”淑姬心想她真是想得美,要怼怼她:“吃了红烧的之后呢,是不是又该来清蒸、糖醋的?”秀子:“那敢情好,那就还要再买些佐料来。”淑姬:“你以为你现在是出来游山玩水吗?你现在是在逃命呢,没了命,别说吃鱼,你连喝水都不能。捉鱼、做鱼不得费时吗,仅此一次,以后都是吃干粮。”
不知是秀子身子骨太娇嫩受不住风餐露宿还是掉到水里着凉受惊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秀子就感觉整个人都很难受,头晕无力,淑姬最怕她此时生病,不然又得进城去找医生,又耽误时间赶路。秀子也知道目前的情况,说她能坚持住,当天她都没胃口吃东西,只喝了点水,到了傍晚淑姬看她不仅没有好转的迹象,反倒加重了,嘴上都开始起泡脱皮了,就不敢再拖下去了,提出要带她进城去就医。城里人多眼杂,秀子不想去冒险,阻止道:“再等一晚看看,如果明天都没好再说。”淑姬这一天对她特别的温柔,就问她想吃什么,要不她再去抓条鱼来熬汤。秀子看外面天都要黑了,怕她有危险,回道:“不用了,这附近也没河。”淑姬看她一天没进食,没营养补充病更不会好,把枪给她,自己带把匕首在身上,下去前嘱咐道:“你在车里等我,我能找到水域抓到鱼的。”
淑姬往前走一段天色就完全暗下来了,可就是听不到潺潺流水声,心下不由有些惶急,下次应该弄支手电筒来的,这样黑咕隆咚的摸来摸去能找到什么,好在自小就习惯了这样的环境,也不觉得害怕。突然,脚下踩着个什么东西,软软的,凭经验淑姬知道这是癞□□之类的软体动物,脚一挪就避开了。“呱”果然是□□,淑姬就想抓不到鱼要不就弄几只田鸡回去给她烤着吃,但又怕秀子这样的千金小姐没吃过这玩意,犯恶心。以前为了填饱肚子,淑姬跟着刘成学会了什么都吃,但在秀子这淑姬还是想多考虑一下。“嘭”一声枪响,是秀子那里发出来的,难道她遇到什么危险了,淑姬发急地跑回去。
是狼,秀子先前一人躺在车内,被两头路过的狼发现了,它们趴在车窗上来抓她,幸好淑姬先前给秀子留下了一把□□,不然秀子就被这两头野兽撕了,枪声一响,击中了一头狼,另一头狼吓得携着受伤的同伴跑了。淑姬跑近就着车灯看见了地上的血,“秀子,秀子。”她着急地喊了两声,秀子在里面挣扎着爬起来,先前狼来时,她正开着车窗在睡觉,所以那狼爪子伸进来抓破了她的脸,对狼她其实是有阴影的,见淑姬回来,她就抱着淑姬哭了起来。淑姬像母亲安抚受惊的孩子一样,拍打着她的背,嘴里念道:“不怕了,不怕了,我回来了。”等秀子平复下来,淑姬给她处理脸上的伤口,秀子担心地问:“我会毁容吗?”淑姬:“不会的,伤口不深,搽点药膏就好了。”
食物没找来,淑姬想再去一趟,但秀子拽着她不让她走,淑姬自己也不放心将生病的秀子一人再单独扔在荒郊野外的车上了。淑姬:“你放心地睡吧,我将车窗都关上陪你。”秀子:“你坐过来让我靠着你睡好不好?”淑姬于是就坐过去,让她枕着自己大腿睡觉,再给她拉了拉盖在身上的毯子。这一晚,秀子睡得格外的安稳,第二天早上起来,头脑就清醒了,精神也恢复了。淑姬想她可能是昨晚一惊吓出了汗,体内病气就发散了,她好了,也不枉昨夜自己做人肉枕头的酸麻了。
可是当晚秀子提出又要像昨晚一样睡,淑姬见她好了就不再万事都依随了,直接拒绝了。秀子将她的病抬出来:“我病刚好,你不让我好好地养息一下,万一又复发了你不是更麻烦了。”淑姬心想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牛皮糖,说什么我就也不惹你了,此时没奈何,乖乖坐过去息事宁人吧。今晚秀子可不比昨晚安静老实,头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