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子,你怎么了?”淑姬放下手中的东西问道。
秀子:“我将头发剪短了,烫了一下,这是上海最时兴的发型。怎么样,好看吗?”
淑姬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好丑!”一只凤凰生生将自己倒饬成了山鸡,她平常不梳头都比这好看十倍。这是淑姬未说出来的话。吃晚饭的时候,因秀子就坐在对面,所以淑姬不得不一直对着那新发型,她越看越觉得好笑,开始她还忍着不出声,后来就控制不住了。“哈哈”扒一口饭,再“哈哈哈”夹一根菜。“她这头发像什么呢?像只秃尾的鸡,炸毛的鹌鹑,男人婆,马戏团的小丑,贵族小姐的品味也不过如此吗……”她的想象力像匹脱缰的马,她任由它自由驰骋。在她想象的画面中秀子的发型又丑了十倍。她笑得几次都差点喷饭,于是干脆不吃了,趴在桌上笑个痛快。笑虽笑,但也没有嫌弃的意思。
秀子对这个新造型本也有些不自信,可没料到淑姬的反应这么大,搞得她现在也认为很丑了,她面上倒是很淡定,但内心已恨得牙痒痒,“死丫头,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秀子要淑姬陪她出门去买点东西。或许是为了要遮住她新发型的缘故,她特意戴了顶帽子,看来她也承认自己这次尝试是失败了。路过一家理发店的时候,秀子突然说淑姬的头发长了,要她进去剪一剪。淑姬说应该先办正事,这些小事之后再做就行。可是秀子固执得很,偏要坚持,淑姬就只好妥协随她了。
在淑姬跟人进去里间洗头的时候,秀子和理发师在外间说些什么,因水声太大,淑姬也听不清楚。淑姬的头发乌黑又顺滑,是全身上下她最满意的地方,所以她一再跟那理发师强调,剪剪发梢就行。可那师傅刚答应完,手上的剪刀就将淑姬的头发咔掉了一大截。她立即出声阻止:“喂,你这是干什么?”秀子过来挡在她面前的镜子前说道:“人家师傅有分寸的,你要相信人家,你这样一惊一乍的,会干扰他工作的。”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头发,淑姬在心里为自己担起忧来,她想照照镜子,可秀子整个人挡在那,能让她看的地方就一小块,她在其中努力寻找自己的影子。“你别乱动,小心剪到你耳朵。”秀子又制止她了。
师傅的剪刀总算停下来了,淑姬刚要起身,又被秀子按住了,“你别急,还没完呢。”接着又有人往淑姬头上卷一些东西,然后她的头又被搬到一个热烘烘的大铁帽子下面去烤了。“你们到底在给我做什么?不行,我要走了。”她要伸手去摘掉那些东西,秀子又来安抚了:“乖,别任性,就当是为了我,你暂且忍耐一下。”就这样连哄带骗外加生气威胁,淑姬不得不呆在那里任人操纵,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来。
三个小时后,淑姬终于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样貌了,她的头发变成跟秀子的一样了。望着那头丑爆了的头发,再想想自己以前那头瀑布般的秀发,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如今怕是连姨母他们站在面前估计都认不出她来了。她想骂娘,想杀了那个理发师,这个刽子手,可她也知道人家只是个听话办事的,背后的主使者是秀子,对于秀子她不敢拿她怎么样,只怪自己昨晚为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得罪了她,所以她给自己挖了个这么大的